宋凝踏上第九十九阶血梯时，脚下沈煜的虚影突然开口："杀了我，你就能登顶。"虚空中浮现一柄冰晶匕首，刀柄上刻着凤族灭门那夜的星图。

真正的沈煜在阶梯下发出嘶吼，他的光翼碎片化作金蝶扑向血梯，却在触及阶梯时燃成灰烬。宋凝握刀的手剧烈颤抖，识海里响起三百年前那位凤族圣女最后的传音："涅槃者需斩断尘缘，你母亲当年就是下不了手..."

"凝儿！"沈煜突然七窍流血，他的心脏在宋凝脚下剧烈跳动，"别听他们的！这阶梯在吸食我们的羁绊！"

地宫中的少年突然撕裂胸膛，掏出一颗缠绕黑雾的心脏。心脏坠地的刹那，北境深渊里的血梯轰然崩塌。宋凝坠落时看见惊悚一幕——少年胸腔里爬出条白骨蜈蚣，每一节骨节上都刻着沈煜的生辰八字。

"这才是真正的蛊。"少年踩碎心脏，黑雾凝成沈煜的模样，"当年父皇将你的善魄封入冰棺，恶魄养在我体内。现在..."他伸手掐住黑雾沈煜的脖子，"该合二为一了。"

皇城上空的金凤凰突然发出悲鸣，其中三只化作血雨倾盆而下。雨水触及沈煜的皮肤，竟烧灼出焦黑的恶咒纹路。

宋凝在虚空中稳住身形，发现手中冰刀变成了弑神戟。十二位凤族长老的残念环绕着她嘶吼："杀了他！弑神戟下无轮回，这是切断羁绊的唯一..."

沈煜突然冲入阵眼，任由弑神戟穿透胸膛。金血喷溅在宋凝羽翎上，竟洗去了上面的诅咒符文。"现在..."他握住宋凝执戟的手捅得更深，"我们两清了。"

地宫中的少年突然惨叫，他胸口的白骨蜈蚣节节断裂。老皇帝残存的魂魄在血雨中哀嚎："不可能！我用了八十一道禁制..."

"你算尽人心..."沈煜的瞳孔完全化作金色，伤口中绽放出并蒂金莲，"却不懂真正的羁绊，能冲破任何封印。"

当沈煜在宋凝怀中消散时，她额间的凤纹突然裂开第三只眼。无数金色丝线从眼中射出，将正在崩塌的天地重新缝合。北境冰川在她脚下升起九重玉阶，每一阶都浮现出两人前世的记忆碎片。

"原来如此。"宋凝的声音响彻三界，抬手间地宫少年灰飞烟灭，"所谓涅槃，不过是要我亲手斩断..."

她忽然顿住，第三只眼里滚落血泪。玉阶尽头浮现出沈煜的元神，却被九道灭神锁贯穿。锁链另一端，连接着三十六重天外的血色祭坛。

祭坛上的神像缓缓睁眼，竟是放大版的宋凝容貌："终于等到你了，我的转世身。"神像挥手展开星图，图中显示两人历经十世轮回，每世都因情劫导致天地崩塌。

"这一世，你终于学会断情。"神像指尖凝聚灭世雷劫，"杀了他的元神，你就能重归神位。"

宋凝的弑神戟突然调转方向，将星图劈成两半："那你可知..."她身后展开横贯三界的七彩神翼，"这一世，我悟的是弑天！"

问心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