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朱雀焚心

在墨羽的眼中，天工城的最高处——观星台，正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解体。那如暴雨般的青铜齿轮，每一片都似乎映照出了霸道派长老那狞笑的脸庞。他们的手中，握着磁石棺的碎片，正在拼合成那传说中的传国玉玺。玉璧缺口处渗出的黑血，与他在第七章见到的蚩尤甲核心的液态金属，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焚城换玺，墨统寰宇！”长老的的声音，如雷鸣般在墨羽的耳边回荡。他看到，朱雀的机关兽，正在腾空，那热浪，灼焦了他左臂上的“非攻”刺青。

他的千机匣，自动变形为攀岩爪，他在崩塌的城墙上，抓出了火星。他看到，朱雀的腹腔内，正在泄露磁暴液。那些幽蓝的液体，在月光下，凝结成了曹操手书的残影——那是对墨羽母亲深深的怀念。

他看到，朱雀的第三对机关翼，正在展开。他看到，母亲独创的“六合铰链”。他听到，青铜关节的咬合声，与三年前襄阳血案现场的齿轮运转声，如出一辙。

他看到，朱雀的尾翎缝隙间，露出了一截断簪——那是母亲在第八章玄姬续命时断裂的银蛇簪。

“自毁程序在离位！”他的嘶吼，被朱雀的磁暴焰吞没。他在控制舱找到的羊皮手记，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的星图，与甘宁血绘的八阵图缺口，完全吻合。

他的手指，触及了舱壁暗格。青铜板突然翻转，露出母亲用机关爪刻下的血字：“羽儿，朱雀脐眼即生门。”

他的回忆，如利刃刺入太阳穴。他看到了七岁的自己，看到了母亲，看到了朱雀的雏形，看到了母亲的磁石流苏，看到了她的刺青。

朱雀突然九十度折转。他的后脑，撞碎了舱顶的琉璃罩，掉出了半枚玉蝉。这枚与玄姬银簪同源的机关蝉，此刻在他的掌心振动，发出的声波频率，竟能压制磁暴焰。

他看到，玉蝉的脉络中，记载着朱雀真正的动力源——那正是云梦泽磁暴中湮灭的初代矩子魂晶。

“原来你们偷换了魂芯！”他的千机匣，解体成三百六十枚齿轮，刺入朱雀脐眼。

霸道派长老的狂笑，戛然而止。他们的玉玺，突然迸裂，飞溅的碎片，在天幕拼出了曹操的《观沧海》。

朱雀在此刻，完成了最终变形。四十八根尾翎，化作链刃，横扫观星台，斩落的青铜瓦当上，浮现了母亲的面容。

他看到，母亲的手札，记载着朱雀的弱点。他看到，密钥的纹路，与甘宁机械义眼的虹膜纹，完全一致。

他看到，密钥末端的小字：“赠吾儿周岁礼”。他看到，字痕里渗出的磁粉，正是三年前他在襄阳城头捡到的“凶星砂”。

“母亲...！”他的悲鸣，被爆炸声吞没。

朱雀在空中解体成十二道火流。每个火焰都呈现不同的历史片段。

最后一片残骸坠入长江时，墨羽抓住的朱雀头骨突然睁眼——瞳孔中映出的，竟是母亲被磁石棺封存的鲜活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