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你到了没？我点菜了啊！”

张远在电话那边回答：“马上就好，我还有点文件那个……你点什么都行！”

他们其实挺熟悉的了。

确实，已经认识三四个月了，原来陆虎在公司没什么朋友的，因为很多人对他的家事感到好奇，就不停地过问，搞得陆虎很尴尬，现在倒是来了个有共同话题的张远，最重要的，他还从来不问太多关于陆虎家事的问题，这还好。

“行，你快点儿啊。”

……

陆虎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来，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由于是吃火锅，点菜很快，陆虎都点完了张远还没到，他有点着急了，就站在门口等张远。

火锅店在步行街里面，门外就是一条繁华的大道，傍晚灯火通明的城区，熙熙攘攘，人影绰绰，是城市特有的情调。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张远才匆匆忙忙地跑来了，左手还提着电脑包，右手抱着文件夹。

“领导又安排东西了……我根本弄不完啊！”张远埋怨道，“每天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我，我又不是全能……”

“先吃饭，不着急弄东西。”陆虎接过张远的包和文件夹，“咱们公司就这样，对待新人特别随心所欲。”

张远笑了笑：“那行，先吃饭。”

陆虎望着眼前算他半个朋友的人，今天就很莫名其妙地约他出来吃饭，他也很莫名其妙地就答应了。

其实这算他俩第一次约饭，从认识到现在……三四个月了，第一次。

“你看……张远，我老让你背锅，今天……就算是我给你赔礼道歉了，以后还能处，就当朋友一场啦……”陆虎端起杯子，“明天上班，咱们也没法喝酒，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张远见状也端起杯子：“我也敬你一杯。”

一饮而尽。

……

“哎对了，虎子，之前你不是不太出来吃饭嘛，你忘了当时团建，你总是不来？”

张远无意当中提到了这样一个问题，陆虎回答：“我？嗐，那是碰巧有人给我做饭了我就寻思怕浪费，就没去。”

“谁给你做饭了？”

“我……我朋友，算发小的朋友，跟我可惯了，他开网店的，有时候他不忙来我这儿住，就帮我做饭了。”

其实真实情况中，那人是王栎鑫。

他总是在陆虎没下班的时候就跑到他家专门帮他做饭，然后再和他一起吃，如果时间太晚，就住他家，反正两个人知根知底知己知彼，熟得和亲兄弟没什么区别。

“哦……真好……”

陆虎听到张远的感叹，轻笑了一下，随后往窗外看去。

落日，斜照在对面大楼的玻璃上，一束束光反射到各个玻璃上，细碎的光又四散到步行街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屋里火锅的蒸气渐渐弥漫到玻璃上时，陆虎收回了眼神，埋头继续吃饭。

……

他们直到黑夜才分别，各回各家。陆虎刚学了车，开车回到家，停车的时候看到了一辆很熟悉的车。

“栎鑫的……”陆虎小声告诉自己。

王栎鑫已经有些时候不见自己了，陆虎想。他店里最近上了新产品，订单数量达到高峰期的时候又碎又杂，比较忙，已经有小一个月没来了。

陆虎像往常一样上了电梯，开门。房间黑洞洞的，但厨房亮着灯，门口一件黑色牛仔外套被随随便便扔在地上，陆虎捡起来，一股洗衣液的清香扑面而来，同时带来的，还有一阵凉气。

“栎鑫，你又穿少了吧？”陆虎只用拿起王栎鑫的外套就知道王栎鑫穿得又少了，“天气凉，你最好外套外面再套一件。”

“虎哥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王栎鑫在厨房里做饭，陆虎走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往锅里下面。陆虎一看这阵仗，朝自己的衣服上嗅了嗅，转头默默脱掉了外套。

“虎哥你不用脱外套我都知道，你吃火锅了吧？”王栎鑫都没看陆虎一眼，“吃了油腻的，现在喝点清淡的汤好了。”

“你吃吧，我已经饱了。”陆虎走进厨房倒了杯水，却让王栎鑫从背后抱住了，“哎你别抱我，我还没换衣服。”

但王栎鑫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喝点汤，润一润。”

陆虎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回答，端着水独自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