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萧府听松阁
苏映雪抚着小腹靠在鎏金暖炉旁,翡翠镯子在腕间泛着温润光泽。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抬眼便见刘鹤捧着个朱漆食盒立在廊下,盒角金丝绣的麒麟纹样随动作轻晃。
苏映雪"刘管家今日亲自送膳食?"
刘鹤"主子吩咐,旁人经手的东西不放心。"
青瓷碗底沉着几颗蜜渍金桔,苏映雪舀起一勺时,忽然瞥见碗沿映出刘鹤袖中露出的半片纸角——明黄锦缎上隐约有"御膳房"三字。她指尖微颤,粥勺碰着碗沿发出轻响。
辰时·宋府书房
宋墨将密报摔在檀木桌上,朱砂圈住的"李德安"三字被戳得发皱。叶澜捏着帕子凑近,见纸上写着太医院院正连续三日出入萧府,腕间还戴着新赏的羊脂玉扳指。
宋墨"萧祁把李德安困在府里,是怕当时苏璃落水的事...被诊出端倪?"
叶澜"苏映雪有孕后,萧祁连早朝都称病不去。前日我派小厨房送了杏仁酥,竟被原路退回..."
窗外竹影摇曳,宋墨忽然抓起狼毫在地图上圈出三处暗点——那是苏璃落水前最后出现的茶楼、绣坊和医馆。笔尖刺破宣纸,他盯着渗开的墨渍冷笑。
巳时·萧府西跨院
李德安擦着额角冷汗,对着紫毫笔写下的脉案反复核对。案头摆着萧祁赐的西域葡萄,他刚捻起一颗,忽闻窗外传来压低的争执。
护院粗声喘气着
"刘管家说今日膳食由他亲自送!"
小厨房婆子道
"这燕窝粥是按主子吩咐添了人参的,你们当值的懂什么..."
瓷器碎裂声惊得李德安手一抖,葡萄滚落在脉案上,鲜红汁液晕开在"滑脉"二字上,像极了七日前他在苏映雪腕间触到的异样波动——那脉搏下似有丝线缠着,隐约透着几分...不对。
申时·城西医馆
戴斗笠的灰衣人将药包往柜台一推,粗布袖口滑落,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掌柜的扫了眼药方,瞳孔骤缩——这是专治宫寒的方子,而落款赫然盖着李德安的私印。
掌柜(往四周瞟了瞟)
"客官这药...是给萧府那位用的?"
灰衣人突然攥住他手腕,斗笠阴影里闪过寒芒
"你该问的,是三日前谁取走了苏映雪的安胎药记录。"
酉时·听松阁
萧祁捏着苏映雪的一缕发丝把玩,金镶玉发簪在烛火下泛着柔光。她望着案头堆成小山的补品,忽然按住他欲喂蜜饯的手。
苏映雪"今日刘管家送的粥里,为何换了雪燕?"
萧祁"太医说你体质偏寒,寻常燕窝怕是..."
苏映雪"可母亲有我时,每日用的是金丝血燕。"
窗外暮色渐浓,萧祁的指尖忽然顿在她锁骨处。檐角铜铃轻响,他抬眼望向月洞门方向,那里闪过半片暗纹锦缎——是他赐给刘鹤的衣料。
戌时·宋府密道
叶澜举着烛台跟在宋墨身后,石壁上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走到第七块青砖时,宋墨忽然蹲身抠开砖缝,露出底下半卷泛黄的纸页。
宋墨"这是苏璃落水前两日,李德安开的药方...里面竟有..."
叶澜"这味'紫河车'...分明是产后才用的破血药!"
烛火突然剧烈晃动,密道深处传来石块摩擦声。宋墨迅速将纸页塞进暗格,转身时瞥见叶澜发间金步摇——与他昨日在萧府小厮头上看到的,竟是同一款式。
子时·听松阁外
苏映雪被腹痛惊醒,就着烛火看见帕子上的淡红血迹。她攥紧床头金铃,却在即将摇动时顿住——窗外竹影里,分明有个黑影正贴着墙根移动,腰间玉佩隐约可见"宋"字纹路。
苏映雪"翠儿,去请侯爷来...就说我想吃他剥的莲子。"
铜镜里映出她苍白的脸,鬓边茉莉花落在枕上。
寅时·萧祁书房
刘鹤跪在地上,额角冷汗砸在青砖上。萧祁捏着半片金步摇,碎屑里混着几片干枯的茉莉花瓣——正是今日苏映雪簪在鬓边的。
萧祁"你说,宋墨的细作是怎么混进听松阁的?"
刘鹤"属下查过膳食房...是小厨房的张妈,她侄女在..."
萧祁"够了!"
火焰舔舐着密报,纸上"苏璃溺亡"四字渐渐蜷成灰烬。萧祁盯着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苏映雪方才攥着他手腕时,指尖在他掌心写了个"药"字。
卯时·太医院值房
李德安握着空药瓶发呆,瓶底残留的淡紫色粉末,正是他三日前从御药房私取的"避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