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行

天光未破晓，军营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传令兵高举明黄卷轴冲入大帐，铠甲上还凝着夜露。

"八百里加急！星墟余孽勾结北蛮攻破玉门关！"

宋墨展开圣旨的手指微微一顿，朱砂御印在烛火下如血。

叶澜的冰绫无声缠上他腕间，寒气在绢帛表面凝出细碎霜纹。

叶澜（指尖划过"即刻出征"四字）圣上这次...（冷笑）倒是记得你这把"钝刀"了。

[帐外亲兵们屏息听着瓷器碎裂声——将军最爱的青瓷笔洗成了第一件祭旗品]

沈夜抱着一摞文书撞进兵器库时，正看见叶澜整个人悬在宋墨背后给他系护心镜。

玄铁甲胄映得她白发如雪，腰间却滑稽地别着个绣鸳鸯的荷包。

沈夜（文书哗啦散落）叶澜！这、这是我整理的敌军动向...

宋墨转身时甲胄铿锵，叶澜却像片雪花似的黏在他背上不动。沈夜突然发现将军护腕内侧有道新刻痕——冰绫缠绕的"澜"字。

宋墨（踹飞脚边箭囊）沈夜。（铁手套捏碎一枚铜钱）你眼睛不想要了？

[叶澜的冰绫悄悄卷走最上面那本册子，扉页"愿效鸳鸯"四字瞬间结满冰花]

朝阳初升时，三万铁甲已在城外列阵。叶澜的白发被晨风扬起，像道冰瀑悬在玄色军旗旁。她突然伸手按住宋墨心口，冰绫顺着铠甲缝隙钻进去。

叶澜（突然眯眼）护心镜后面...（指尖勾出半块桂花糖）藏这个做什么？

宋墨低头咬住糖块，顺带含住她手指。亲兵们齐刷刷转身检查马鞍，却听见将军闷哼一声——叶澜的冰绫正从他铠甲各个缝隙里往外冒寒气。

宋墨（嚼着糖笑）夫人不知...（突然揽住她腰跃上马背）这是为某个哭鼻子的家伙准备的。

[城墙上有小女儿惊呼："快看！将军夫人变成月亮啦！"]

行军第七日的篝火堆旁，沈夜正往地图上标记号，忽觉颈后一凉。叶澜的冰绫卷着个酒囊悬在他眼前，囊身上歪歪扭扭绣着"沈"字。

叶澜小鬼。（冰凌在沙盘上划出蓝线）你标的伏击点...（酒囊突然炸裂）少算了两处山涧。

沈夜被浇了满身梨花白，抬头却见宋墨站在叶澜身后，正用匕首削着什么。月光照亮他掌心——一节指骨大小的冰雕，赫然是星墟阁主的模样。

宋墨（匕首突然插进冰雕心脏）当年他伤你左肩...（冰渣簌簌掉落）这次该还了。

[火堆里噼啪爆开几颗栗子，沈夜默默把其中烤得最焦的扔进了阴影里]

队伍翻越祁连山时遇上了暴风雪。叶澜走在最前方，冰绫在悬崖边凝成一道栏杆。她忽然驻足，白发在风雪中狂舞如旗。

叶澜（冰绫突然刺入雪地）不对...（瞳孔泛起蓝光）这雪里有血煞味！

话音未落，整片雪坡突然塌陷。宋墨的剑光比惊呼声更快，却在斩断第一支暗箭时僵住——箭头上星砂毒的光芒他太熟悉了。

宋墨（劈开第二支箭）沈夜！（剑锋转向某块山岩）护住叶澜...

暴风雪中突然绽开冰蓝光晕。叶澜悬在半空，冰绫结成巨大阵法，数以千计的冰锥向着山脊某处倾泻而下。雪雾散去后，岩壁上只余一个人形血印。

[叶澜坠落时，宋墨的铠甲上结满她咳出的冰晶]

军医帐的药香压不住血腥气。宋墨握着叶澜的手，看她白发间不断凝结又融化的冰珠。老军医欲言又止地捧着药钵，直到沈夜掀帘进来。

沈夜（递上染血的布囊）伏击者身上...（瞥了眼昏迷的叶澜）有这个。

宋墨展开布囊的手突然青筋暴起——里面是半块与他腰间玉佩严丝合缝的残玉，玉上"星"字被血浸得发黑。

宋墨（捏碎玉佩）去查！（突然抓住军医）她体内到底几种毒？

老军医的银针在灯下颤抖，针尖挑出一缕蓝莹莹的血丝。

"将军，夫人用自己心头血...给您解毒三年了。"

[帐外北风呼啸，盖不住宋墨捏断床柱的声响]

子夜时分，叶澜的体温突然急剧下降。宋墨扯开衣襟将她贴在心口，却看见她锁骨下方浮现出星砂毒特有的金纹——与他当年中的毒一模一样。

宋墨（拇指擦过她睫毛上的冰霜）傻子...（声音哑得不成调）用禁术会引发寒毒不知道吗？

沈夜抱着龙血藤冲进来时，正撞见宋墨割腕将血滴进叶澜唇间。少年将军愣在原地——宋墨腕间伤口渗出的血，竟带着与叶澜相同的冰蓝色。

沈夜（藤筐落地）宋墨你...（突然拔剑指向帐外）谁？！

帐帘无风自动，外面雪地上连半个脚印都没有。只有一片枯叶飘进来，叶脉在油灯下显出血色纹路——星墟阁的标记。

[宋墨染血的指尖在叶澜眉心画符，冰绫突然暴起刺向帐顶某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