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炳摸遍了全身，连裤裆都翻了个底朝天，总算又凑出二两银子。他颤巍巍地把银子递过去："大夫，我只有这么多了......"

那人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也罢，看在你诚心的份上，就告诉你吧。城西义庄每晚子时都会送来新鲜尸体，你到时候去，准能碰上。"

阿炳咽了口唾沫："那......那要怎么取眼珠子？"

"简单。"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是我特制的工具，专门用来取眼珠子的。你看，这是小铲子，这是小镊子，这是......"

"等等！"阿炳打断他，"我......我看不见啊！"

"哦对，我忘了。"那人拍了拍脑门，"这样吧，我教你。你摸一下这个小铲子，对，就是这里，要这样握......"

阿炳的手抖得像筛糠一样，好不容易才记住这些工具的使用方法。那人又叮嘱道："记住，一定要快准狠，趁尸体还热乎的时候取下来，不然就不新鲜了。"

"好......好的......"阿炳哆哆嗦嗦地应着。

"对了。"那人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说最近义庄闹鬼，你可得小心点。"

"什么？"阿炳差点跳起来，"闹鬼？"

"是啊。"那人神神秘秘地说，"听说有个女鬼，专门找那些偷眼珠子的人......"

阿炳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大......大夫，要不还是算了吧......"

"怕什么？"那人嗤笑一声，"你都瞎了，还怕鬼？再说了，你要是真碰上女鬼，说不定还能跟她讨教讨教怎么取眼珠子呢！"

阿炳欲哭无泪，但为了重见光明，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夜幕降临，阿炳拄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城西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念叨："老天保佑，千万别让我碰上女鬼......"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阿炳感觉后颈一凉。他猛地转身，却什么也看不见。

"谁......谁在那里？"阿炳颤声问道。

没有回答，只有树叶沙沙作响。

阿炳咽了口唾沫，继续往前走。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

"啊！"阿炳尖叫一声，撒腿就跑。他看不见路，一头撞在树上，又摔进沟里，最后滚到一个土坡下。

等他爬起来时，发现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坑里。他伸手一摸，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这是......"阿炳顺着摸下去，摸到了鼻子、嘴巴......

"啊！"阿炳又是一声尖叫，"尸体！"

他手忙脚乱地想爬出去，却听见头顶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这位公子，可是在找眼珠子？"

阿炳浑身一僵，缓缓抬头。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俯视着自己。

"我......我......"阿炳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正好。"那声音说道，"我这里有一对新鲜的眼珠子，你要不要？"

阿炳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