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的冷光灯在飞速倒退的车窗外拉成模糊的光带。车内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宋亚轩身上越来越明显的、因过敏引发的低烧热度。他昏迷着,头无力地靠在马嘉祺肩上,苍白脸上那片不祥的红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颈间尤为严重,触目惊心。一只冰凉的小手,即使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依旧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般攥着马嘉祺染血的衬衫前襟,指关节绷得发白,仿佛那是他沉沦黑暗前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马嘉祺紧紧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包裹着他发烫又发冷的身体,一只手死死按住宋亚轩颈侧的脉搏,感受着那微弱而紊乱的跳动。他的脸紧绷着,下颌线如同刀削斧刻,眼神死死盯着前方,像一头濒临失控边缘的困兽。每一次宋亚轩无意识的、带着痛苦意味的轻颤,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脏上来回切割
马嘉祺再快!
马嘉祺对着开车的丁程鑫低吼,声音嘶哑破碎
丁程鑫已经在最快了!
丁程鑫猛打方向盘,车子几乎是漂移着冲出车库,汇入深夜的车流。他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宋亚轩的状况让他心头沉甸甸的,而马嘉祺那副仿佛随时要毁灭一切的模样更让他心惊肉跳。
贺峻霖的电话已经接通,冷静的声音从车载音响传出
贺峻霖丁医生,描述症状!呼吸频率?脉搏?皮疹范围?意识状态?
丁程鑫一边开车一边快速而准确地描述着。贺峻霖的指令清晰传来
贺峻霖考虑严重过敏反应叠加急性应激障碍。保持呼吸道通畅!肾上腺素笔在亚轩随身药盒里!立刻注射!通知急诊准备抗组胺、糖皮质激素静脉推注,监护设备!我五分钟内到!
马嘉祺的手因为贺峻霖那句“肾上腺素笔在随身药盒”而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药盒?他记得宋亚轩有轻微过敏史,但……随身药盒?
他顾不得细想,立刻在宋亚轩西装内袋摸索,果然摸出一个扁平的金属小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支黄色的肾上腺素自动注射笔(EpiPen)。马嘉祺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快得近乎粗暴地撕开宋亚轩的衬衫袖口,露出上臂外侧皮肤,对准肌肉,狠狠按下注射按钮!
“噗”的一声轻响,药液注入。
宋亚轩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哼,攥着马嘉祺衣襟的手猛地收紧!随即,那急促得令人窒息的喘息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丝丝。
马嘉祺死死盯着他,感受着他胸腔的起伏,直到车子一个急刹停在医院急诊门口。车门被猛地拉开,早已严阵以待的医护人员和贺峻霖一起涌了上来
丁程鑫病人严重过敏反应!已注射肾上腺素!疑似叠加急性应激障碍!
丁程鑫语速飞快地交接
贺峻霖快!绿色通道!
贺峻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宋亚轩被迅速转移到移动病床上,氧气面罩扣上,监护仪贴片连接,静脉通路瞬间建立。马嘉祺如同最忠诚的影子,寸步不离地跟在旁边,他的目光如同焊在了宋亚轩脸上,那只被宋亚轩攥得死紧的手,也始终没有松开
“患者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护士试图阻拦
马嘉祺滚开!
马嘉祺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带着骇人的戾气,护士瞬间噤声。
贺峻霖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冷静,但默许了他留在急救室门口,隔着玻璃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
时间在刺耳的仪器报警声和医护人员急促的指令声中变得无比漫长。马嘉祺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站在玻璃外,衬衫上沾染着宋亚轩的血(他手背伤口裂开)和汗,眼底一片猩红,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他死死盯着病床上那个单薄的身影,看着他被各种仪器包围,看着他颈间那片刺目的红疹,看着他即使在昏迷中也紧蹙的眉头……
那是他的罪。那是他没能护住的珍宝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打开,贺峻霖走了出来,摘掉口罩,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还算平静
贺峻霖过敏反应控制住了,皮疹在消退,呼吸平稳了
他言简意赅
贺峻霖但急性应激障碍引发了严重的解离和自我保护性昏迷,加上…
贺峻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马嘉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贺峻霖加上他体内检测出较高浓度的苯二氮卓类药物残留,也就是……安定类安眠药。剂量虽然不算致命,但叠加他本身的精神状态和过敏反应,大大加重了中枢神经系统的抑制
贺峻霖家属知道他有自行服用这类药物的习惯吗?
如同平地惊雷!
马嘉祺的大脑“嗡”的一声!所有的愤怒、担忧、自责在这一刻被一股冰冷的、带着剧毒的恐慌瞬间冻结!他猛地转头看向玻璃内依旧昏迷的宋亚轩,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剧痛!
安眠药?自行服用?!
他想起早上宋亚轩偷亲他时那点狡黠的得意,想起他在贺峻霖评估前的平静,想起他执意要来酒会的倔强……原来那平静之下,是依靠药物强行压制着随时可能崩溃的神经?原来那倔强背后,是早已不堪重负的灵魂在用药物麻痹自己?!
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马嘉祺他……什么时候吃的?
马嘉祺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颤抖
贺峻霖根据血药浓度峰值推算
贺峻霖冷静地分析
贺峻霖应该是在昨晚评估之后,或者今天下午休息期间。这种药物起效快,但半衰期也相对较长
昨晚……下午……就在他眼皮底下!就在他以为自己在守护他的时候!宋亚轩竟然偷偷吞下了能让他昏睡的药物,独自一人对抗着那些他看不见的、足以将他撕裂的黑暗!
一股灭顶的寒意夹杂着疯狂的怒火瞬间席卷了马嘉祺!他以为他握住了他的手,原来那双手早已在看不见的地方布满了自伤的裂痕!他以为他在守护他的边界,原来那个人早已在自己的边界内伤痕累累!
巨大的恐慌和被欺瞒的愤怒如同毒藤般缠绕住心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消毒水的味道顽固地钻进鼻腔。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病房洁白的墙壁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宋亚轩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浮出冰冷的水面。
首先感受到的是喉咙火烧火燎的干痛和颈间皮肤残留的刺痒。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回——酒会、陈墨林令人作呕的手、金黄的芒果、马耀祖虚伪的脸、刺眼的闪光灯、窒息般的红疹……最后定格在马嘉祺抱着他冲出人群时那骇人的眼神。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适应着光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病床边椅子上的一个身影。
马嘉祺。
他就那么坐着,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晨光落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冷硬的轮廓,而另一半脸则隐在阴影里。他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染血的、皱巴巴的黑色衬衫,头发凌乱,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他看起来疲惫到了极点,却又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弓弦,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极度压抑的……死寂。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直直地、一瞬不瞬地钉在宋亚轩脸上。那眼神里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失而复得的温柔,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翻滚着惊涛骇浪的暗海。
宋亚轩被他看得心头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就在他试图挣扎着起身时,马嘉祺动了。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下来,投下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他没有去按呼叫铃,没有去倒水,甚至没有一句询问。
他一步跨到病床边,俯身,双手猛地撑在宋亚轩身体两侧的床垫上,将宋亚轩完全禁锢在自己身下的方寸之地!那双布满血丝、翻涌着可怕情绪的眼睛,近距离地、死死地锁住宋亚轩惊慌失措的瞳孔
马嘉祺为什么?
马嘉祺的声音低沉嘶哑到了极致,像是砂轮在粗糙的石面上摩擦,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底下却藏着即将爆发的熔岩
马嘉祺为什么吃安眠药?
宋亚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没想到马嘉祺开口第一句竟是这个!他张了张嘴,喉咙干痛
宋亚轩我…
马嘉祺为什么不告诉我?
马嘉祺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滔天的怒火!他猛地伸手,不是去碰宋亚轩脖子上的红疹,而是粗暴地一把扯开了他病号服的领口,露出下面依旧残留着淡淡红痕的皮肤和锁骨,那动作带着一种宣示所有权的暴戾!
马嘉祺看着我!
马嘉祺低吼,另一只手狠狠钳住宋亚轩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他的指腹用力,在宋亚轩下巴上留下清晰的指印,眼神疯狂而偏执
马嘉祺宋亚轩!你看着我!回答我!为什么要偷偷吃那种东西?!在你哥眼皮底下?!在你需要依靠的人面前?!嗯?!
他的气息灼热地喷在宋亚轩脸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自己的手伤)和一种毁灭性的气息。那声“你哥”被他咬得极重,带着一种扭曲的、近乎病态的占有和控诉!
宋亚轩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和禁锢吓得浑身僵硬,下巴被捏得生疼,呼吸都困难起来。他看着马嘉祺眼中那片翻涌的、近乎疯狂的黑海,那里有愤怒,有恐慌,有被欺骗的痛楚,还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绝望的爱意和占有欲
宋亚轩我……我只是…
宋亚轩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恐惧和委屈
宋亚轩太乱了……脑子里……睡不着……我想……想自己能撑住…
马嘉祺撑住?
马嘉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眼神却更加骇人
马嘉祺用药物麻痹自己?在你哥面前装没事人?宋亚轩,谁给你的胆子?!谁允许你一个人扛着?!你以为你是谁?!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带着一种危险的、黏稠的、病态的压迫感,脸也越凑越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宋亚轩的鼻尖
马嘉祺你是我的……弟弟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缠绵又血腥
马嘉祺你痛了,伤了,怕了,撑不住了……第一个该找谁?嗯?告诉我!
宋亚轩被他眼中那扭曲的深情和暴戾吓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宋亚轩哥……疼…
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哥”,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马嘉祺心中那桶名为“占有”和“失控”的炸药!
他眼中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钳着宋亚轩下巴的手猛地用力,迫使他仰起头,露出脆弱纤细的脖颈。马嘉祺不再有任何犹豫,俯身,狠狠地、带着一种惩罚和烙印般意味的吻,重重地压在了宋亚轩的唇上!
那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攻城略地般的掠夺和宣告!带着血腥味的气息瞬间侵占了宋亚轩所有的感官!他的牙齿甚至磕碰到了宋亚轩柔软的唇瓣,带来一丝刺痛。马嘉祺的吻粗暴而绝望,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舔舐自己唯一的、濒死的伴侣,带着要将对方拆吃入腹、融入骨血的疯狂!
宋亚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眼神狂乱而执拗的马嘉祺,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呼吸。唇齿间是对方霸道的气息和淡淡的血腥味,下巴被捏得生疼,身体被牢牢禁锢,颈间的红疹在摩擦下泛起更深的刺痒……这一切交织成一种奇异而可怕的、令人战栗的感官风暴。
马嘉祺似乎并不满足于这个粗暴的吻。他的唇舌带着惩罚性的力道在宋亚轩口中肆虐了片刻,然后猛地移开,沿着他滚烫的脸颊向下,带着湿热的、近乎啃噬的力道,重重地吻在他布满过敏红疹的颈侧!
宋亚轩呃!
宋亚轩痛得闷哼出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吻带着一种病态的怜惜和更深的折磨,仿佛在品尝他受的每一分苦楚!马嘉祺的舌尖甚至扫过那些凸起的疹子,带来一阵阵刺痛和难以言喻的麻痒!
马嘉祺疼吗?
马嘉祺抬起头
他的眼神幽暗疯狂,声音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
马嘉祺记住这种疼!宋亚轩,你给我记住!你的命是我的!你的痛也是我的!再敢瞒着我,再敢一个人偷偷伤害自己…
他再次俯身,这次是贴着宋亚轩的耳廓,用气音低语,如同恶魔的呢喃,带着浓重的、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马嘉祺我就把你锁起来。锁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让你只能看着我,只能依靠我,只能……疼给我一个人看。懂了吗?
宋亚轩浑身冰冷,巨大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彻底掌控的战栗席卷了他。他看着马嘉祺近在咫尺的、写满病态占有和疯狂爱意的脸,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洁白的枕头上。
他张了张嘴,喉咙哽咽,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在对方那令人窒息的注视下,他极其轻微地、带着无尽的恐惧和一种扭曲的依赖,点了点头。
马嘉祺眼中翻涌的狂乱风暴,似乎因为这个微小的点头而平息了一瞬。他依旧保持着禁锢的姿势,头却缓缓地、沉重地埋进了宋亚轩颈窝那片被他肆虐过的、带着红疹和吻痕的皮肤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带来一阵战栗
马嘉祺别怕…
他埋在宋亚轩颈间,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破碎的沙哑,与刚才的暴戾判若两人
马嘉祺哥在……哥不会再让你疼了…
我已经不知道我在写些什么鬼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