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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上的起哄声还没散去，姜诚强撑着笑意应付完队友，心里那点被调侃的慌乱，却渐渐被翻涌的过往压了下去。他借口去洗手间，躲进隔间里，指尖冰凉地攥着手机，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那天酒吧前的狼狈。

那天他爸难得没出去赌，还系着围裙做了一桌菜，语气和善得让姜诚心慌。从小到大，父亲在家永远是阴沉着脸，要么是输了钱对他和妈妈拳打脚踢，要么是逼着妈妈拿钱给他翻本。小时候他还敢扑在妈妈身上护着，可后来妈妈走了，离婚协议上明明白白写着他归父亲，从那天起，他就成了父亲赌桌上输急了的“筹码”。

他没敢多吃，可架不住父亲一个劲地往他碗里夹菜，那碗汤喝下去没半小时，脑袋就沉得抬不起来。昏睡前，他只听到父亲跟电话那头的人笑着说“这小子听话，肯定合你心意”，浑身的寒意瞬间压过了药效。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陌生酒店的床上，一个满脸横肉的老男人正伸手往他领口探，房间门口还站着两个面色不善的保镖。他吓得浑身发麻，借着老男人愣神的瞬间，抓起旁边的外套就往门外冲，保镖在后面紧追不舍。他凭着一股狠劲绕了几条小巷，才甩掉追兵，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最后钻进了街边的酒吧。

酒精烧得喉咙发疼，委屈和恐惧像潮水般涌上来，他翻遍通讯录，最终还是拨通了周炀的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再也绷不住，声音带着哭腔，却只敢含糊地说“炀哥，我想喝酒”。

周炀是富家小少爷，从没体会过这些阴暗，只当他是心情不好，挂了电话就急匆匆赶过来。酒吧里人挤得厉害，他晕乎乎地站不稳，被人推搡着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是赶过来的周炀。那时周炀比他高小半个头，稳稳地搂着他的腰，语气焦急地问“怎么喝成这样”，他才敢把头埋在对方颈窝里，偷偷蹭掉眼角的泪。

这些事，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过。队友眼里的姜诚，永远是跟着周炀插科打诨的活泼性子，没人知道他藏在玩笑背后的惶恐，更没人知道他身上那些旧伤的来历。他妈妈早就组建了新家庭，听说过得很好，想来也不会记得还有他这个儿子。

隔间外传来周炀喊他的声音，姜诚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扯出平时的笑容推开门：“喊啥呢，来了来了！”

周炀撞了撞他的肩膀，挑眉道：“躲里面干嘛呢？不会是还在为刚才的事害羞吧？”

姜诚笑着捶了他一下，把那些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害，谁害羞了！走，继续训练去，输了可得罚你请喝奶茶！”

他快步走向训练区，刻意避开了队友探究的目光，只是攥着鼠标的指尖，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