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对面大义凛然的样子,许多魔族气得牙痒痒,要不是顾及着魔神,早就张开血盆大口了。
可是对面的仙门长老却是越来越高兴了,凶好啊,越凶越好啊,这样他们就越有利啊。
看着妖魔们的血盆大口,为首的百姓们有些犹豫,战战兢兢问道。
“道长,我们这样有用吗?”
眼看那老人满是泥垢的手要碰到自己的衣服,那长老不动声色躲开,眼中闪过嫌弃却又很快扬起亲切的笑容,面上尽是担忧。
“不会的,神明不会不管你们的”
“可是老朽实在是害怕,况且我们的干粮不多了”
“放心吧,里面那位魔神曾经是你们景国的皇帝,他爱民如子,不会不管的”
“皇帝呀?那他更不会管我们了,那些官老爷从来不管我们的死活”
那些老人们忍不住叹气,肚子咕噜咕噜叫。
“爷爷,我好饿”
“奶奶,我想回家,这些妖怪好可怕”
“呜哇呜哇!我要回家!”
一些小孩子们忍不住看着对面血盆大口的妖魔们吓得哇哇大哭,长时间的奔波让他们又累又饿,如今面对骇人的妖魔都吓得不轻。
那些长老见状,十分嫌弃这些满身脏污的百姓们,寻了个由头就回去了,荒渊夜晚愈发漆黑,不少人又冷又饿又困却不敢闭上眼睛生怕掉下去被啃了。
“那里有粮食!大家快去”
其中一个老人看见不远处的一堆竹筐,很是兴奋,漆黑的夜晚他们下意识忽略了竹筐周围的动物利爪的印记。
“还是细面窝窝头呢”
老人们忍着饿分了分,刚好够所有人两天的口粮,两天啊,脚程快些便可以回家了。
而魔宫之中澹台烬单手撑着额头,看不清神色,翩然看了眼澹台烬见状继续说道。
“我已经找人放了两日的口粮,足够他们回家了,不说别的走出荒渊是没问题的”
“那便好”
澹台烬脸色稍霁,很快又想到什么看向一边的姒婴,血眸之中闪过忧心。
“尊上放心吧,魔后那边不会知道的”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澹台烬倒也没指望可以一直瞒着阿狸,只要多一些时间就好,只要他想出办法就好。
“仙门此举当真卑劣妄图用民意逼迫尊上和魔后,尊上,要不要我去杀了他们?”
惊灭气得咬牙切齿,他们何时这么被动过?同样都是打,怎的仙门如此卑劣?一点没有十二神和他们拼死拼活的样子。居然利用民意逼迫魔神和魔后就范,这招也是够狠毒的。
对于有怜悯之心的人来说,这一招无解。
百姓们对于魔族的观念并不比仙门弱,而且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先前的事情所以极容易被仙门牵着鼻子走,从而成为别人手中的利刃。
仙门此举,当真阴毒。
姒婴和惊灭忍不住想,如果十二神泉下有知,知道接班的人会是这种货色恐怕是要被气活过来。
如他们所说,澹台烬当上景王时就希望天下百姓少受苦处,阿狸虽然无拘无束却内心柔软极容易被裹挟。
他们的怜悯之心被仙门化作穿肠毒药,无药可医。对于一个怜悯弱小的皇帝,柔软善良的狸奴来说,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吾会想办法的,当务之急别让阿狸知道,我怕她会多想”
仙门什么心思他还不知道,无非就是想逼迫阿狸杀死自己,或者自己心疼阿狸主动赴死,又或者两个人双双殉情,无论哪一个他们的目的都达到了。
“冥夜啊冥夜,枉你英明神武,却也没料到如今的仙门蛇鼠一窝吧”
“你拼死拼活保护的,却想杀死你所珍爱的”
澹台烬思索了一会便起身去找阿狸,他轻轻推开寝宫大门,阿狸已经睡下了,他并没有干什么,只是换下衣服轻轻躺到阿狸旁边。
仙门来势汹汹,所出阴毒。
只怕这一次,不好化解了。
阿狸有些疲累,所以睡得极深,澹台烬有些心疼,赤发垂落塌绕在阿狸脖颈处,阿狸被硌得慌忍不住翻了个身。
澹台烬见状放下心来,轻轻从后面环抱住阿狸,然后握住她的手,但是只是这一瞬间,澹台烬的表情瞬间凝固,几乎是立刻,他便消失在了寝宫来到了大殿。
“怎么会,阿狸的生机怎么会流逝得那么快?她不是快要成神了么,怎么会这样?”
“魔神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吾?”
澹台烬的面色出现慌乱,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可怕,明明之前都没有察觉到,竟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流逝了那么多吗?这种无力窒息的感觉,让他感觉像是回到了五百年前那场血色婚礼。
魔神并没有出面回答似乎是又陷入了沉睡。
就在澹台烬焦急如焚的时候,护心鳞忽然跃了出来,绽放出水蓝色的光芒,澹台烬只觉得眼睛闪了一下,紧接着就来到了一处波光粼粼的秘境。
云雾里的人转过身来,他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冥夜,那个死了一万年的冥夜。
“澹台烬,你只有一个办法”
冥夜转过身来,神色镇静,面容悲悯,眼眸之中漠然一片,就这样看着澹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