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作八音盒里的海

蓝花楹的香气漫进录音棚时，黄子弘凡正握着夏葵的手腕教她调均衡器。

他的袖口蹭过她发烫的皮肤，松木香混着草莓蛋糕的甜腻在调音台前酿成奇妙的鸡尾酒。

"这里要像揉云朵。"他指尖推着滑钮轻轻画圈，监控屏上的声波忽然变成粉红色，"你看，低频在害羞。"

夏葵的耳骨夹突然发烫，那是黄子弘凡今早送的新年礼物——镶着碎钻的降记号造型。

此刻他别在西裤口袋的钢笔折射着阳光，在《葵声》企划书上投下一串跳动的音符。

"黄子老师！"场务小妹举着快递盒撞进来，"您订的奇怪东西到啦！"

泡沫箱里躺着二十七个迷你玻璃樽，每个都装着不同颜色的细沙。

黄子弘凡捏起系着贝壳的标签念道："冰岛黑沙滩，圣托里尼日落沙，大溪地琉璃海..."他突然把澳大利亚粉红湖沙粒倒进夏葵掌心，"要不要赌这里面藏着几个音符？"

夏葵对着阳光转动玻璃珠，沙粒突然在桌面拼出高音谱号。

黄子弘凡变戏法似的摸出镊子，从她发间取下片蓝花楹花瓣放进空瓶："现在它是属于你的海。"

猫咪跳上桌打翻薄荷糖罐，彩色糖球滚进调音台缝隙。

黄子弘凡单膝跪地修理设备时，夏葵发现他后颈有道浅金色印记——是枚缩小版的八分休止符，随着动作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找到了。"他沾着糖粉的手指捏着变形发夹举起，"初中时卡在琴键里的星星发卡。"

夏葵的血液瞬间凝固，这正是她当年在音乐教室丢失的那枚。

黄昏猝不及防地漫进来。黄子弘凡忽然打开角落的立式钢琴，琴盖内侧贴满泛黄的便利贴。

夏葵凑近看发现全是自己中学时塞进他储物柜的碎碎念：

【今天食堂的草莓布丁特别甜，给学长留了半份在冰箱第三格！】

【听说弹肖邦能长高，学长要不要试试？】

【下雨天在琴房看见彩虹啦，分你一半~】

最后一个玻璃瓶突然发出乐音。黄子弘凡将二十八瓶海沙倒进水晶八音盒，转动发条时涌出的竟是夏葵初中哼唱的《小幸运》。

浪花状音符在暮色里舒展，他忽然把滚烫的额头抵在她肩上："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的布丁。"

月光爬上窗台时，夏葵发现每粒沙都刻着微缩五线谱。

黄子弘凡用放大镜照向粉红沙粒，投射在墙面的乐谱竟是《葵声》的主打歌旋律。

"要和我一起..."他的呼吸染红她耳尖，"把四季的海都装进歌里吗？"

白猫叼来毛线团，宝蓝色丝线在月光下突然开始自动编织——逐渐成型的围巾上，八分休止符正悄悄变成爱心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