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瞳孔里的倒影

水晶球坠入莱安娜掌心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刺入脑海。她看见七岁那年失踪的母亲穿着银白长袍，站在同样的蚀刻之门前；看见卡洛斯在实验室用星砂绘制禁忌咒文；最后是国王沉睡时，王冠上浮现出与水晶球完全一致的裂纹。

"你终于来了。"沙哑的笑声从头顶传来。莱安娜猛然抬头，藤蔓缠绕的钟楼倒影在水晶球中扭曲生长，每个枝桠末端都挂着一张人脸——正是失踪的安娜、马夫托马斯，还有上周猝死的宫廷医师。他们的皮肤褪成青灰色，瞳孔却闪烁着与暗紫色水晶相同的光芒。

冰咒在指尖凝成匕首，她却僵在原地。倒影中突然伸出无数藤蔓触手，缠住她的脚踝向高空拖拽。水晶球滚落石阶时迸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内部悬浮的银色胚胎——那东西竟与她锁骨下方的胎记形状完全吻合。

"快走！"卡洛斯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北方森林的冰棘花会在月蚀时盛开，那是唯一能净化蚀刻之门的......"

尖叫声打断记忆。莱安娜在藤蔓绞索中翻滚，看见自己的左手开始透明化，皮肤下浮现出根系状的黑纹。她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匕首刃口。冰咒骤然暴涨成三米高的冰墙，将触手尽数冻入冰晶。

落地时水晶球已碎成粉末，唯有胚胎碎片嵌入她掌心。莱安娜踉跄着冲向森林方向，身后传来藤蔓傀儡们撕裂喉咙的嘶吼。月光透过树冠时，她终于看清远处冰棘花的轮廓——那根本不是植物，而是无数人类骸骨在寒风中开合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