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血痕。
B-07实验室的金属门如同巨兽咽喉缓缓张开，霉味裹着化学试剂的甜腥涌来。她盯着门框边缘焦黑的灼痕——那是她两年前亲手用灭火器砸出的缺口。智能面板蓝光骤亮时，她恍惚看见玻璃映出身后人的倒影。不是程默，是个穿防护服的虚影，左胸名牌被烧得蜷曲。
"你也收到短信了？"
程默的声音刺破幻觉。他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痉挛的指尖，像在观察培养皿里变异的菌株。林夏把右手更深地插进外套口袋，变色门禁卡的棱角硌着大腿。今早它诡异地出现在枕下，裹着张打印纸：*你知道该赎罪了*。
"这鬼地方居然还能通电。"苏璃的红宝石耳钉在幽暗中划出血线，她镊尖戳着椅背上焦黑的姓名牌，"连我打翻乙醚烧出的洞都在。"林夏看着那女人修剪完美的指甲，忽然想起事故当天苏璃也是这样摆弄着致命菌株，仿佛那些是专柜新到的口红试用装。
陆远的手悬在总控台开关上方，烧伤疤痕在冷光下像条蜈蚣。林夏数着他手背凸起的血管，两年前他就是这样按下了实验启动键。那时他的指甲还没被酸液腐蚀得坑洼不平，白大褂也不总是高领遮颈。
"还剩三分钟。"陆远的声音像砂纸打磨玻璃。唐雨又开始撕扯衣领，粉色樱花瓣粘在她翕动的鼻翼。林夏盯着那些反季花瓣，突然意识到这是基因编辑过的垂枝早樱——和两年前他们非法培育的样本一模一样。
程默的倒计时卡在喉咙里。全息投影炸开的蓝光中，导师的西装依旧带着焚烧边缘的焦痕。林夏后颈泛起冰凉的刺痛，那夜爆炸前最后看到的，正是这件西装袖口的金丝雀污渍。现在它栩栩如生地漂浮在尘雾里，连腋下被强酸腐蚀的破洞都分毫不差。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们。"
机械音在颅骨深处共振。林夏感觉口袋里的门禁卡突然发烫，程默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太近了，近得能嗅到他身上苦橙混着氰化物的气息。两年前他总说这是实验动物的体味，可此刻这味道让她想起焚化炉开启时窜出的黑烟。
苏璃的试管在地上炸成紫色毒雾。林夏盯着程默鞋面滋啦作响的孔洞，忽然看清他袜子上暗红的血点。是上周实验楼失踪的流浪猫毛色，还是更可怕的联想？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撞见液氮罐里悬浮的试剂管。
LX-0924。
自己名字缩写与忌日组合的标签正在结霜。林夏感觉胃袋里爬满毒蜘蛛，这些试管规格和当年他们偷运出实验室的一模一样。那时程默说这是替制药公司保管的样本，可第二天保管箱就变成了导师的骨灰盒。
"和两年前爆炸前一模一样的苦杏仁味。"程默的低语像蛇信舔过耳膜。林夏突然看清他手表内侧的刻痕——根本不是以为的生日数字，而是0924的变形体。冷汗顺着脊梁滑进尾椎，她终于明白今早门禁卡上的日期暗示着什么。
白鼠的尖叫撕开空气。唐雨在咳嗽间隙疯狂点击手机，屏幕蓝光映出她瞳孔里跳动的数据流。林夏突然意识到，这姑娘每次哮喘发作都是在关键数据上传时。就像此刻，通风管正传来加密通讯特有的电流杂音。
旋转的培养液在烧杯里画出漩涡，林夏盯着那些顺时针转动的菌株，想起导师最后一课说的话："生命自有其方向，就像谎言终会拧成绞索。"她现在才听懂，绞索的环扣早在两年前就套上了6人的颈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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