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将皇帝的生辰贺礼悉数呈上，国师枫笛忽然出列，躬身奏道。
“陛下，今日乃您万寿之辰，臣愿为陛下献曲一首，以贺圣寿。”
皇帝闻言，脸上瞬间绽开喜色。
谁不知这位国师素来与自己疏淡，今日竟主动示好，实在难得！他连忙抚掌。
“好！好！国师有此心意，朕心甚慰，快请！”
“谢陛下。”
枫笛微微颔首，话锋却一转，
“只是……”
“国师有何顾虑？”
皇帝见他欲言又止，不禁追问。
“陛下，乐声若孤，再好的曲调也失了韵致。若无伴奏相和，终究显得单调。”
枫笛目光扫过殿中，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皇帝这才恍然，当即环顾四周。
“哪位爱卿可为国师伴奏？”
殿内霎时鸦雀无声。
众人皆知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若能讨得圣心，前程自不必说。
可转念一想，国师的琴艺冠绝天下，寻常人哪敢轻易附和？
稍有差池，便是欺君之罪，丢了性命也未可知。
这般利害权衡之下，竟无一人敢应声。
就在此时，太子墨以恒含笑起身，朗声道。
“父皇，儿臣府中倒有一人，或可一试。”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哦？是何人？”
墨以恒刻意朝四皇子墨程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里的挑衅毫不掩饰，随即扬声道。
“是儿臣前些时日带回府中的一位女子，她精通乐器，定能胜任。”
话音刚落，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谁也猜不透，太子为何要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让一个无名女子抛头露面。
而被点名的苏楠，只是眉梢微挑，眼底掠过一抹了然。
伴奏？她倒是真没怕过。
当年阿姐手把手教她的那些技艺，可不是白学的。
墨程坐在席间，心中早已冷笑连连。
果然是墨以恒的手段！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苏楠若是奏得好，功劳自然记在他这位举荐人头上！
若是稍有差池……正好借机除掉这个他认定的“苏氏遗孤”，一箭双雕，真是好算计！
想到这里，墨程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起身。
“父皇！”
皇帝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四皇子有话要说？”
一旁的贵妃也皱起了眉。
这个儿子素日里怯懦，今日竟敢当众质疑太子，实在不懂事。
看来是近来太过纵容，让他忘了自己的本分。
她暗自盘算着，事后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他。
墨程自然察觉到母妃的不满，可他望着人群中那个看似单薄的身影，终究硬起心肠。
“父皇，此女来历不明，贸然让她在寿宴上献艺，恐有不妥，还请父皇三思！”
“阿弟多虑了。”
墨以恒笑意更深，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温和，
“这位姑娘性情温顺，技艺更是出众，绝不会出岔子的。”
“可是——”
墨程还想再劝，却被皇帝厉声打断，
“够了！朕看太子说得有理，就这么定了！四皇子，退下！”
墨程攥紧了拳，满心不甘，却只能躬身领命。
“是，儿臣遵旨。”
落座时，他忍不住朝苏楠望去。
在外人看来，那不过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眼神里藏着多少焦灼与担忧。
然而，苏楠回望他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墨程心头一怔：
她这是……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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