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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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数据异常**

顾南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0.3秒。

这个细微的延迟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无法察觉，但在陆家嘴环球金融中心56层的深夜办公室里，任何异常都会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他松开咖啡杯，任由杯底在钢化玻璃桌面磕出清脆的响声，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突然扭曲成诡异的波形。

"Lumina，调取情感预测模型3.7版。"他的声音在凌晨三点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冷。玻璃幕墙外，黄浦江的游轮拖着霓虹尾迹驶向出海口，像一串坠落的电子数据流。

人工智能助手在空气中投射出淡蓝色的全息界面："模型运行正常，偏差值0.00047%。"

顾南的喉结动了动。这是他主持开发的恋爱行为预测系统，本应像瑞士钟表般精密。但现在，代表林小满的那条紫色数据流正在疯狂震荡，振幅曲线宛如心电监护仪上濒死的挣扎。

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藏青色西装外套，袖口的蓝宝石纽扣在黑暗中划过冷光。电梯镜面倒映出他凌乱的领带，智能腕表显示心跳102次/分——这不该是顶尖投行MD应有的生理数据。

共享单车在梧桐树影中疾驰，车篮里还放着没拆封的全家便利店饭团。当他冲进青空居402室时，智能门锁的欢迎语说到第三个字就卡住了。客厅的落地窗开着，夜风卷着楼下居酒屋的烤串香气，混合着某种陌生的铃兰香。

林小满正踮脚够着书架顶层的医学典籍，珊瑚绒睡裙下摆随着动作掀起危险的弧度。顾南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本《临床心电图精解》的封皮上，赫然贴着张便利贴——粉色樱花图案，他上周在MUJI买的那款。

"你在修改执业医师考试复习计划。"他的声音带着算法特有的笃定，"比原定进度提前37%，为什么？"

女孩转过身，发梢的水珠坠落在锁骨凹陷处。她怀里抱着的解剖图谱里滑落一张泛黄的照片，画面里穿着白大褂的少女站在樱花树下，面容竟与林小满有七分相似。

"顾总监是不是忘了，"她的指尖掠过照片边缘，"你的模型预测不到二十年前的医学院旧事。"

窗外突然传来无人机群掠过的嗡鸣，红色光点在天际连成诡异的DNA螺旋。顾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分明看见林小满的虹膜在某个瞬间变成琥珀色，就像照片里那个本该在2003年非典期间殉职的年轻医生。

智能冰箱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冷冻室温度显示-196℃。这个数字让顾南想起液氮保存的细胞样本，想起林小满总在深夜整理的器官移植资料，想起上个月她问过的一个奇怪问题：

"你说，记忆能不能像云端数据一样永久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