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彻站在天台上，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远处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晕，像极了那晚他在案发现场看到的血迹。
耳麦里传来同事的声音："秦队，目标出现在西区仓库，正在往你的方向移动。"
"收到。"他低声回应，目光紧锁着对面楼顶的动静。突然，一道黑影从两栋楼之间的空隙掠过，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秦彻瞳孔微缩，那绝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速度。他迅速掏出配枪，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雨水打湿了他的警服，贴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
追到第三条街时，那道身影突然停了下来。秦彻举枪对准对方，借着路灯的光，他看清了那人的样子——黑色风衣，苍白的面容，还有一双在暗夜中泛着幽光的眼睛。
"祁煜。"秦彻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喉咙发紧。这是他追查了三个月的嫌疑人，一个表面上是心理医生，实则与多起离奇案件有关的危险人物。
对方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秦警官，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少废话。"秦彻握紧手中的枪，"跟我回局里。"
祁煜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秦警官，你确定要在这里开枪吗？"他指了指周围，"这可是居民区。"
话音未落，祁煜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秦彻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一股大力从侧面袭来，将他重重撞在墙上。手中的枪脱手而出，滑到了几米开外。
祁煜的脸近在咫尺，秦彻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闪烁的异样光芒。"你知道吗？"祁煜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耳语，"你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
秦彻猛地抬膝撞向对方腹部，同时一个肘击逼退祁煜。两人在雨夜中缠斗，拳脚相向间溅起一片水花。秦彻能感觉到祁煜的力气大得惊人，每一次交手都震得他手臂发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祁煜的动作顿了一下，秦彻抓住机会，一个擒拿想要制住对方。然而祁煜却像泥鳅一样从他手中滑脱，退到几步之外。
"看来今晚只能到这里了。"祁煜整理了一下被雨水打湿的衣领，"不过秦警官，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说完，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雨幕中。秦彻追了几步，却再也找不到对方的踪迹。他站在原地，雨水顺着脸颊流下，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祁煜最后那句话。
回到警局，秦彻坐在审讯室里，面前摆着祁煜的资料。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白大褂，面带温和的微笑，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值得信赖的心理医生。
但秦彻知道，在那张温和的面具下，藏着怎样危险的灵魂。他翻开案件档案，里面是近半年来发生的多起离奇死亡事件。死者之间看似毫无关联，但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曾是祁煜的病人。
"秦队，技术科那边有发现。"同事推门进来，"我们在死者家中发现的那些奇怪符号，经过比对，和二十年前一个秘密实验有关。"
秦彻猛地抬头："什么实验？"
"具体资料都被销毁了，只知道是一个关于人类潜能开发的实验，代号'蝴蝶'。"同事递过一份文件，"最奇怪的是，我们在档案库里发现了你的名字。"
秦彻接过文件，当看到那份名单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中，他不仅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还看到了祁煜的名字。
秦彻站在档案室昏黄的灯光下，手中的文件仿佛有千斤重。那份名单上，他和祁煜的名字并列在一起，旁边还标注着一串编号：B-127，B-128。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他确实在一家孤儿院待过。记忆中的画面总是模糊不清，只记得白色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还有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
"秦队？"同事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还好吗？"
秦彻摇摇头，继续翻看档案。在名单后面，他发现了一份实验记录：
"实验对象B-127，B-128，注射第三代基因改造血清。B-127出现剧烈排斥反应，实验终止。B-128各项指标正常，能力开始显现..."
他的手微微发抖。原来这就是祁煜拥有超常能力的原因。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真相吗？来老地方。"
秦彻立刻意识到这是祁煜。他抓起外套冲出警局，朝着城郊的废弃工厂驶去。那里是三个月前他们第一次交手的地方。
雨又开始下了。
工厂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秦彻握紧配枪，小心翼翼地前进。突然，一道黑影从头顶掠过。
"你来了。"祁煜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你到底想干什么？"秦彻举枪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祁煜从阴影中走出来，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我想告诉你真相，"他说，"关于'蝴蝶实验'，关于我们。"
"我们？"
"是的，我们。"祁煜慢慢走近，"你知道吗？那天在孤儿院，我们是室友。你发高烧的时候，是我偷偷给你喂水。你害怕打针的时候，是我握着你的手。"
秦彻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剧痛，零碎的记忆画面闪过。一个小男孩苍白的脸，温暖的手，还有...痛苦的尖叫声。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艰难地问道。
"实验失败了。"祁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们给我们注射了某种血清，想要激发人类潜能。你出现了严重的排斥反应，差点...差点就..."
秦彻感觉呼吸变得困难，那些被尘封的记忆正在苏醒。他看到了白色的实验室，看到了哭泣的孩子们，看到了...血。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因为他们在找你。"祁煜的眼神变得锐利，"那个组织从来没有停止过实验。他们发现你的能力正在觉醒，想要...回收你。"
就在这时，厂房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祁煜的脸色一变："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数道强光突然照亮了整个厂房。秦彻听到扩音器的声音："B-127，B-128，立即投降！"
"跟我来！"祁煜抓住秦彻的手腕，带着他朝厂房深处跑去。子弹在他们身后呼啸而过，打在金属墙壁上溅起火花。
"为什么要帮我？"秦彻边跑边问。
祁煜回头看了他一眼，月光下，他的眼神异常温柔："因为二十年前，我没能保护好你。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秦彻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梦里，他回到了那个白色的房间。年幼的自己蜷缩在角落，发着高烧，浑身发抖。然后，他看到了那个苍白的小男孩，小心翼翼地端着水杯，用冰凉的手帕擦拭他的额头。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小男孩轻声说。
那是祁煜。
秦彻坐起身，抹了把脸。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自从知道"蝴蝶实验"的真相后，这样的梦就越来越频繁。
手机突然震动，是祁煜发来的定位。这一个月来，他们一直在躲避那个神秘组织的追捕。祁煜似乎总能提前察觉到危险，带着他一次次化险为夷。
赶到指定地点时，秦彻看到祁煜站在天台上，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发现我们了。"祁煜转过身，月光下他的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我们必须分开行动。"
"不行。"秦彻下意识反驳，"一起行动更安全。"
祁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你在担心我？"
秦彻一时语塞。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开始担心这个曾经的"嫌疑人"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祁煜脸色一变："快走！"
但已经来不及了。数道强光突然照亮了整个天台，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秦彻拔出手枪，却被祁煜一把推开。
"别开枪！"祁煜喊道，"他们是冲我来的！"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擦过祁煜的肩膀。秦彻看到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心脏猛地揪紧。他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将祁煜护在身下。
"你疯了吗？"祁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他们会杀了你的！"
"那就让他们试试。"秦彻咬着牙说。他能感觉到祁煜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
最终，他们还是逃了出来。祁煜带着他躲进了一处安全屋。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让我看看你的伤。"秦彻说着，伸手去解祁煜的衬衫扣子。
祁煜抓住他的手腕："不用..."
"别逞强。"秦彻坚持道。当他看到祁煜肩上狰狞的伤口时，心脏又是一阵抽痛。他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在这个过程中，祁煜一直沉默着。但秦彻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脸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祁煜突然问。
"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可以..."
"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秦彻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祁煜的眼神变得深邃，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擦过秦彻的脸颊。这个动作让秦彻想起梦中的那个小男孩。
"你知道吗？"祁煜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找你。每次看到你破案的新闻，我都既骄傲又害怕。骄傲你还活着，害怕他们会找到你。"
秦彻感觉眼眶发热。他抓住祁煜的手："这一次，我们一起面对。"
祁煜却摇了摇头："不行。只要我还和你在一起，你就会一直处于危险中。"他站起身，"我该走了。"
"祁煜！"秦彻也跟着站起来，"别..."
话没说完，祁煜突然转身，将他按在墙上。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祁煜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
"对不起。"祁煜轻声说，然后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苦涩和决绝，像是告别。秦彻还没来得及回应，祁煜就松开了他。
"保重。"说完，祁煜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秦彻站在原地，唇上还残留着祁煜的温度。他知道，这一次，他必须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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