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鎏金岁月
上海老码头·晨雾
贺峻霖的皮鞋碾过潮湿的青石板,手中檀木盒里的怀表指向七点零七分。这是他第三十七次来寻严浩翔曾说过的"老地方",直到今天才发现仓库铁门上的锈迹拼出了"H-Y"字样。
推门时铁链应声而落,晨光刺破蛛网照在蒙尘的实验台上。泛黄的日程表停留在三十年前的今天,墨迹勾勒着"最终测试日"。贺峻霖的指尖触到烧焦的咖啡杯,杯底刻着父母与严家夫妇的合影剪影。
"你果然找到了。"严浩翔的轮椅声碾碎寂静,大衣下摆还沾着医院的消毒水味。他掀开墙角的防尘布,老式放映机吱呀转动,投出段从未见过的影像——
年轻时的贺母捧着孕肚微笑:"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我们没能亲自讲述真相..."画面外突然传来爆炸声,严父冲进镜头抱起她,"记住,东经121.8度..."
胶片在此处断裂。贺峻霖转身时,严浩翔已展开泛黄的海图,红笔圈出的坐标正指向舟山群岛以东某处无名礁。
杭州湾跨海大桥·暴雨夜
运输车队的远光灯切开雨幕,贺峻霖握紧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后视镜里,严浩翔正在给冲锋枪装填特制子弹——弹头灌着H-Y 1314元素的液态样本。
"还有二十海里。"严浩翔突然咳嗽着俯身,染血的纸巾从指缝飘落。贺峻霖猛打方向盘避让路障,车载雷达显示三艘快艇正包抄而来。
货舱里的铅封箱突然发出蜂鸣,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踹开后舱门。暴雨中,箱体自动解锁弹出全息投影——竟是座微缩版能源反应堆,核心位置嵌着他们幼时的满月照。
"这是..."贺峻霖的防水镜起雾的刹那,严浩翔已扑过来将他按倒。子弹击碎挡风玻璃,擦着耳际嵌入座椅头枕。
"父母留给我们的最后礼物。"严浩翔扯开货箱夹层,拽出件刻满数据纹路的防护服,"当年他们假死出海,是为了..."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贺峻霖在热浪中抱住翻滚的严浩翔,闻到他后颈渗出的血腥味里混着实验室特有的金属锈气。
秘密基地
涨潮的海水漫过脚踝,贺峻霖拖着昏迷的严浩翔爬上礁石。腕表投影显示此处辐射值异常,却与他们佩戴的吊坠产生共鸣。
岩缝里的密码锁结满藤壶,贺峻霖颤抖着输入母亲日记里的数字。闸门开启的瞬间,严浩翔突然攥住他的手腕:"等等..."
防辐射门内传来机械运转声,尘封三十年的灯光次第亮起。贺峻霖的眼泪砸在操作台积灰的相框上——父母穿着实验服站在此处,背后是完整版的清洁能源装置。
"需要双人启动。"严浩翔撑着操作台站起身,病号服下露出心电监护仪的导线。他们同时将手掌按在虹膜扫描仪上,警报声忽然转为柔和的钢琴曲——那是贺母最爱弹的《致爱丽丝》。
全息屏瀑布般刷过数据流,贺峻霖在炫目光晕中看见严浩翔胸口的疤痕开始发光。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五岁那年走丢其实是父亲安排的测试,十八岁留学遇险是严浩翔暗中相护,就连看似残酷的收购战都是引导他发现真相的棋局。
"你早就知道..."贺峻霖在数据风暴中抓紧对方的手。严浩翔的唇角溢出血丝,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现在轮到你守护这个世界了。"
十年后
白皮松的枝桠间系满红绸,贺峻霖将新能源奖章挂在最高处。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严浩翔的银发在夕阳下泛着柔光,手中檀木盒里的怀表永远停在七点零七分。
"今天孩子们问起实验室的故事。"贺峻霖拂去墓碑前的松针,"我说最厉害的能源,是三十年前某个雨夜,两个傻瓜在货舱里擦出的火花。"
严浩翔笑着展开泛黄的海图,新增的标记连成璀璨星链:"他们找到了新坐标。"远处故宫琉璃瓦上跃动的清洁能源光晕,温柔包裹着相扣的双手。
暮色渐深时,年轻研究员们在山下仰望,只见景山之巅有两盏长明灯永不熄灭。那是跨越时空的H-Y 1314元素,更是鎏金岁月里最赤诚的心跳。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