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月14岁这年,父母把陈砚川带回了家。
彼时她并不知道实情,只以为这是父母在老战友意外去世后领养回家的哥哥。
在成年后,陈砚川离开了君家,君月也成为了自己理想中的律师。
但总感觉内心空了一块。
去往伦敦出差的第三天,和甲方协商结束后踏出酒店,下意识打开了时间页面,秒针跳转了七秒,雪落在了她身上。
微微拢了下外套,泰晤士河之上,君月好像想到了一位故人。
七年未见,他的相貌变化不大,五官倒是更加立体,双眸深邃,只是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上了久违的笑意。
不是想到,是见到他了。
陈砚川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好久不见。”
心跳的节奏乱了一拍,她下意识愣在那里:“确实,好久。”
散开的围巾被他系好,君月下意识望向他的眼睛,仿佛跌进一池春水,重现两个人的心事。
高考结束后,君月趴在他的书桌前:“陈砚川,如果我喜欢你,那怎么办啊?”
他的笔尖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拿笔的手攥得更紧:“会有那一天的。”
“什么?”再次轮到自己疑惑的时候,他反而不回答了。
在他去北城后,再多遗憾和不舍,也都换成了最后拥抱他的“一路顺风”。
“如果我喜欢你,现在还有办法吗?”
瞳孔骤缩,七年时间,问题转了一个轮回,抛回了她身上。
君月扑进他怀里,万千言语停留在思想之上,化成在他面前的第一滴泪。
眼泪消失不见,她重新抬头看向他:
“那我喜欢你,也挺容易实现的。”
似是鼓足了勇气,也许是十年暗恋积攒的情绪,君月直白了当地问,要不要谈个恋爱。
落雪,泰晤士河倒映一对拥吻的身影。
在回家的路上,她突然开口问:“陈砚川,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十年前的三月七日。”
疑惑缠上心头:“为什么是这一天,为什么记这么清楚啊?”
他将车平稳的停在院中:“十一年前,在我被接到江家的那天,见到你之后,我知道枯树有拯救他的藤蔓了。”
有一段记忆猛然苏醒,十七岁那年,写下却不小心丢掉的纸条再也没有找到,曾经生怕被发现的少女心事,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发现彻底,无他,也算是物归“原主”。
君月站在落地窗前,安静地注视着陈砚川,他却向自己抛出一个疑问,为什么喜欢却不留下他。
她摇摇头:“我不会阻碍你走向更好的路,就像现在,我又见到你了。”
平生第一次相信缘分。
“第一次见你,在三月七日。”
“好巧,今天是我在伦敦的第三天,落雪在我看向时间的第七秒。”
但不止在这天相爱。
陈砚川的行动效率和他高中时期一样高,在君月26岁生日那天,他求婚了。
倒也在意料之中,十余年的互相等待,她也不想等自己再长大几岁。
一系列流程走得极快,在处理完律师事务所的零碎问题后,离婚礼不过几天。
婚礼前一晚,按照习俗,君月并没有跟他见面,他也迟迟不肯挂断电话。
“怎么了?”
他的声音染上委屈“我想你了”。
狠下心来挂断电话,飞速发了一条提醒他休息的消息,便将手机扔在了一旁。
凌晨五点,再度打开和他的聊天框,跳出了四个字:
“娶你回家”
早上无人阻拦的迎亲,留言板挂满的贺信,众人祝福声中仪式匆匆结束。
比起仪式,两个人的交流意义更甚。
晚上不过九点的露台上,两人并肩而立,陈砚川从戒指盒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条。
“从这张纸条开始,我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娶你回家。”
纸上字迹格外青涩,“枯树也会找到自己的藤蔓”。
君月拿起笔,在反面写下一行字:
“恭喜,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