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

他开始慢悠悠地给她夹菜，每夹一样都要念叨一句

“这个芦笋嫩，你多吃点”

“虾饺里的笋丁是你喜欢的脆口”

语气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偶尔碰到她的手，他会故意停顿半秒，指尖轻轻蹭一下她的手背，看她指尖微颤，才满意地收回手，低头偷笑。

烛光在空气中投下摇曳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缱绻又绵长。餐盘里的食物还冒着热气，红酒在杯壁上挂出细密的弧线，一切都慢得像被施了魔法。

江面上忽然传来游船的汽笛声，一道探照灯的光柱劈开夜色，斜斜扫过窗户。那一瞬间的光亮里，易琼枝微垂的眼睫、抿紧的唇线，还有脸颊上被烛光染出的淡淡暖色，都清晰得像被刻进了王免眼里。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刚才更低，带着烛光烘出来的暖意，像羽毛般搔过心尖：“枝枝，我喜欢你。”

易琼枝的动作顿住了，握着刀叉的手指轻轻收紧。

“高一那年，在教学楼走廊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了。”

王免的目光没移开，定定地落在她脸上，眼尾的笑意漫出来，混着认真。

.... ...

探照灯的光已经褪去，烛光重新拢住他们，将他的轮廓柔化了几分。他往前倾了倾身，隔着小小的餐桌，几乎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草木香。

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他的声音又沉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喑哑：

“现在不一样了。”

易琼枝心一紧。

他抬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指腹下是清晰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出来，像在无声地佐证。“你听”

他的目光重新锁回她的眼，亮得惊人，“这心脏，现在每一下都是为你跳的。”

直白的话语像淬了火的糖，滚烫地落在空气里。易琼枝猛地抬眸，撞进他盛满温柔的眼底，那里的认真几乎要将她溺毙。

她的脸颊“腾”地一下烧起来，热度顺着脖颈往下蔓延，连耳尖都红透了。

“你……”

“哪学的……”

她张了张嘴，不敢跟王免对视，慌忙别过脸看向窗外。江风卷着水汽扑在玻璃上，带着微凉的湿意，却压不住脸上的烫。

烛火被风吹得晃了晃，她落在墙上的影子也跟着乱颤，像她此刻乱了节拍的心。

“胡说什么。”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尾音里裹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却没半分真要反驳的意思。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布的纹路，连呼吸都放轻了。

王免看着她泛红的侧脸，看着她耳根那抹藏不住的粉色，心里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

又软又胀，甜意从舌尖一直漫到四肢百骸他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看烛光在她发梢跳跃，看她偶尔抿一下唇，看她努力装作平静，却藏不住微微发颤的睫毛。

空气里的暧昧像发酵的酒，越来越浓。餐盘里的食物渐渐凉了，可谁也没心思再动。只有江风偶尔拂过，带起烛火的轻响，和两人之间那无声流淌的、黏糊糊的甜。

王免弯了弯唇，心里清清楚楚，这一局，他赢了。

没人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看烛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看她抿着唇小口喝酒时喉结滚动的弧度，看她偶尔抬眼撞上他的目光，又慌忙躲开时眼里闪过的慌乱。

整个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人，江风的声音、远处游船的鸣笛、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成了这暧昧氛围的背景音。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红酒的醇香，还有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懂的、黏糊糊的甜。

王免觉得，今晚的自己大概是超常发挥了。他甚至开始盘算，等会儿要不要再牵牵她的手，或者.... ....偷偷亲一下？

至少在这一刻，烛光暖黄，江风温柔，对面的人被他撩得脸红心跳。

王免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心里的小人儿都快蹦起来了，正得意呢，服务员过来结账，他摸出钱包一看，脸瞬间僵了，坏了，钱没带够。

最后还是易琼枝付的钱。走出餐厅，王免还在懊恼，易琼枝却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下次记得带够钱再来哦~”

... ...

晚上回到住处，王免请易琼枝吃饭钱不够的事被李玄当笑话传遍了整个房间。

“队长你也太逊了吧！”

李玄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抱着个西瓜。

“撩妹撩到最后让妹子付钱，传出去要被其他小队的人笑掉大牙的吧！”

赵薇薇瘫在旁边的椅子上，笑得直拍扶手：

“我就说队长你是个妻管严吧！掏钱这种事还得看副队的！”

岳桂摸着下巴，突然对孙田屏感慨：

“之前我还猜是队长把副队吃得死死的，现在看来，分明是副队握着队长的钱包，哦不，是心啊！”

孙田屏点头：

“有道理。”

王免被笑得脸都红了，拽着易琼枝就往卧室走，关上门就把她按在门板上，咬牙切齿道：

“今晚我必须在上面”

易琼枝仰头看他，眼底的笑意像淬了星光，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轻声道：

“好啊。”

门外，李玄还在喊：

“队长加油啊！别再被副队欺负了！”

岳桂接话：

“放心吧，队长估计乐意着呢！”

赵薇薇的笑声混在其中，孙田屏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把吵得最欢的李玄的西瓜抢了过来。

“唉！！！蔷薇姐！！”李玄急得直拍大腿，眼角瞥见赵薇薇笑得前仰后合，突然来了主意，嗓门亮得能掀翻屋顶。

赵薇薇挑着眉“嗯？”了一声，手里还就是那香甜的西瓜，眼神里带着点“有事快说”的挑衅。

李玄立刻换上谄媚的笑，搓着手凑过去：“蔷薇姐要是喜欢这西瓜，月鬼那儿还有大半个呢！他刚才藏冰箱里想独吞，我亲眼看见的！”

“啊？？？怎么还跟我有关！”

岳桂正靠着沙发研究新的话术，一听这话瞬间炸毛，猛地坐直身子，指着李玄嚷嚷。

“李玄你少血口喷人！那是我特意留着半夜当宵夜的！再说了，要不是你抢我玫瑰，我能藏西瓜吗？”

赵薇薇被这俩人的互怼逗得更乐了，把漩涡的西瓜往茶几上一扔，抱起胳膊看戏：

“哦？那感情好，正好我也没吃饱，月鬼，去把你那西瓜献上来，不然今晚让你跟漩涡睡一屋。”

岳桂一听这话，顿时蔫了，哭丧着脸去开冰箱，李玄在旁边笑得直抽气，被孙田屏又敲了下脑袋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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