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春节前神侯府的来信,打破了你刻意维持的平静,让你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踏入这里。
那个让你魂牵梦绕的人,依旧静静地坐在那个熟悉的轮椅上,面容温和。
你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微笑着与无情寒暄。然而内心的潮水却早已翻涌不息。每一次眼神的交汇,都像是触电一般,让你心跳加速,反倒是无情,就如那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与那日的冲动形成了鲜明对比。
因为你来了,神侯府比往年热闹了些。还未到小年,你和金剑银剑便开始逛集市,选购花灯和春联。
你精心挑选了一盏莲花灯,金剑银剑则相中了一对写着“瑞气盈门,福星高照”的春联。回到神侯府,你们三人便开始动手布置,你将莲花灯高高挂起,金剑银剑负责贴春联。
“少侠,你离远看一下,我们贴正了没有?”金剑银剑一人举着一联对你喊道。
“金剑,你这边再低一点,银剑不要动。”你见两位小童贴的费劲,横批打算自己来贴。
等上下联终于贴好后,你从屋内搬出一个结实的凳子踩了上去。神侯府的门框有点高,你踮起脚尖,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同时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那门框中间的位置,力求做到精准无误,最后信心满满地快速将对联贴在了中间。
就在这时,无情在小楼内翻完了卷宗,推门而出。他的目光恰好捕捉到了你站在凳子上的身影,便问道:“你们在做什么?贴春联吗?”
听见无情的声音,你心中顿时一惊,犹如被突袭的兔子,慌乱不已。本能地想要从凳子上下来,然而脚却像被施了法般不听使唤,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仿佛被无形的手推向地面。
“小心!”无情的声音里满是紧张,他看到你即将倒下的身形,立刻推动脚下的轮椅,想以最快的速度接住你。但轮椅毕竟不是灵活的双脚,无法瞬间跨越那短短的距离。你还是不可避免地摔倒在地上,伴随着一阵尘土飞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凝固了。
你尴尬地趴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无情此刻的脸色无比难看,他想着倘若换成别人,此刻肯定能稳稳地接住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你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连忙挣扎着起身,微笑着对无情说:“没事没事,不疼。”你努力地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弯弯的望着无情,想让这尴尬的气氛消散一些。无情却依旧紧皱着眉头,眼神里的自责如浓雾般挥散不去。他转动轮椅靠近你,对你伸出那双温暖的手,然后仔细地拍了拍你身上的灰尘。
你再次安慰道:“真的没事,我穿的厚着呢,没摔疼,而且是我自己没站稳,不怪月牙。”
无情还是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你。
虽然这次摔倒挺狼狈的,但无情那关切的神情,那紧张的眼神,让你郁闷了几日的心情好了一些。
门前的对联,红纸黑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你指着对联,笑着对无情说:“看,这春联贴得多喜庆!新的一年,我们都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无情抬起头,看着你,脸上也渐渐露出了一丝笑容。
“嗯,一定会的。”
年关将至,汴京城的烟火气比往常更浓三分。
你踩着被积雪染成白色的青石板路赶往甜水巷,推开雕花木门时,正见李师师披着藕色披风坐在暖阁里,炭盆将屋内烘得如春,案头摆着未写完的春联。
"师师姑娘。"你抖落肩头雪花,从怀里掏出个小物件:"游历时顺手带的,想着你或许喜欢。"
李师师见你来,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墨,说道:“少侠,你来啦。”
“这几日一直在汴京,临近年关,便想着来拜访一下师师姑娘。”你把手里的物件递到她面前,是一把鎏金匕首,鞘上嵌着玛瑙,刃口却泛着冷光。"防身用",你笑着将匕首放在她手边。
她指尖轻触刀柄,眉梢微扬:"好精致,那便谢谢少侠了。"
甜水巷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会遇见,有一件防身的东西总是好的,窗外的爆竹声渐响,师师煮了姜茶,你们倚着窗棂看着雪落,好不自在。
雪天夜色来的更早了些,神侯府门口的红色灯笼早已被点燃,廊檐下零星几点烛光在夜风中摇曳,投下斑驳阴影。你踏着石阶缓步而入,衣襟上残留的脂粉香气被夜风裹挟,在鼻腔里盘旋不散。
转角处突然撞上追命时,对方正倚着廊柱把玩腰间酒葫芦,身旁还站着冷血师兄,"小师弟,这香气..."他指尖在鼻下轻扇,笑意从眼尾蔓延至眉梢,"莫不是从'销金窟'里带回来的?”
"不过是替师师姑娘送个东西,"你仓促解释,“天色已晚,两位师兄还要出门?”
“我俩是被大师兄派出去查案子,这不是跟你一样刚回来,前后脚。”追命忽地倾身逼近,酒气混着笑意扑面而来,你下意识后退半步,"小师弟你怎的没帮师兄捎瓶'女儿红'回来?"他眼底有戏谑。
你正欲再说,却见无情也过来了。你望着他端坐在轮椅上的身影,玄色衣袍被夜风掀起,雪还在下。
“月牙,你怎么出来了?天这么冷怎的也不披一件披风?”你走过去,靠近了才发现无情眉峰微蹙,连廊风灯突然爆出一串火星,映得他眼底的愠色愈发凛冽。
追命识趣地退开半步,酒葫芦在掌心转了个圈:"大师兄来了,我这醉鬼先避避。"语毕给身旁的冷血使了使眼色,然后足尖轻点,转眼消失在回廊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