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收获

第七日·子夜

林小凡的指尖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色光泽。

他屏息捏碎第七株月光蕨的孢子囊，看着淡紫色烟雾在琉璃瓶中凝结成星云状。

这是唯一能让雷恩停止啃咬自己爪尖的方法——自从易感期开始，狼王左前肢的皮毛已经被撕扯得斑驳不堪。

"您又在窃取月神的恩赐。"

巫医的骨杖突然横在颈间，林小凡手一抖，孢子液泼在石臼里尚未研磨的金盏花上。

令人战栗的甜香腾空而起，洞外霎时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雷恩兽化的瞳孔已完全扩散成墨色，暴走的冰霜正沿着洞壁急速蔓延。

林小凡抓起浸透药汁的绷带扑过去，却被暴涨的冰棱刺穿衣袖。

他冒险咬破舌尖，混着金血的唾沫狠狠甩向狼王眉心。

"看着我！"

血腥气炸开的瞬间，月光蕨突然在两人之间疯长成藤蔓囚笼。

林小凡趁机将绷带缠上雷恩流血的腕骨，却发现对方正用最后一丝清明将冰刃转向自己心脏。

月光蕨汁液渗入绷带的刹那，雷恩突然咬住他后颈。不是标记的穿刺，而是幼狼舔舐伤口般的轻吮。

林小凡在剧痛与酥麻间听见冰晶碎裂的声响，那些暴走的霜雪正化作春水，顺着雷恩的银发滴落在他锁骨凹陷处。

"你的血…"

狼王嘶哑的喘息喷在腺体上

"比月光蕨更致命。"

林小凡这才发现自己的金血正顺着绷带纹路燃烧，在雷恩皮肤上烙出藤蔓状的淡金图腾。

后来每个满月夜，林小凡都会在药庐待到露水初凝。

雷恩总是不声不响蹲坐在三步外的阴影里，用风刃替他劈开坚硬的蛇鳞果。

当月光蕨汁不慎溅到少年锁骨时，狼王会突然现身，用舌尖卷走那滴莹紫毒液。

"这是第几次了？"

林小凡红着耳尖推开毛茸茸的狼耳

"解毒剂明明在陶罐里。"

雷恩只是将新猎的雪貂皮披在他肩头，爪尖状似无意地勾断他束发的草绳——这样少年转身时，带着药香的长发就会扫过他鼻尖。

直到蛇族刺客来袭那夜，林小凡才知晓月光蕨的致命之处。

当他为护住药庐点燃所有香囊，冲天的紫雾中，雷恩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哀嚎——那些安神的香气正在疯狂刺激狼族标记本能。

"快走…"

雷恩用冰柱将自己钉在石壁上，看着少年在毒雾中踉跄的身影，第一次尝到利齿咬穿舌根的痛楚。

当林小凡浑身染血地捧着变异白蕨冲进来时，他破碎的喉咙里滚出绝望的低笑：

"小傻子，这毒…要用制药人的心脏…"

林小凡在雷恩王座后发现个玄冰匣。

层层狼毛之下，藏着七片不同形态的月光蕨：

染血的初叶、并蒂双生花、甚至包括那夜被毒雾腐蚀的枯枝。

每片叶子都裹着缕银发，在冰晶中凝固成永恒星轨的图案。

最底层的鲛绡上，他找到自己消失许久的发带。

原本朴素的麻布浸满月光蕨汁，又在雷恩的信息素中淬炼成流动的星河。

当他戴着这发带出现在丰收祭时，狼族长老们对着他发间流淌的月华跪了整夜——那是失传千年的狼后圣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