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站在主将身侧，冷眼看着城墙上的国师。
“再瞪眼珠子出来了。”太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拿手肘捣了王林两下。
“手里拿的什么？”王林斜眼看他，“药瓶？”
太子比王林大一岁，他轻松揽住王林肩膀，低声说：“这是我从国师丹房偷来的灵丹妙药，你在战场受了伤，只要有一口气，它都能将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王林眉头一跳，嫌弃地哼了一声：“晦气。我不要。”
太子扯过他的手，把药瓶放在他手里：“此去凶险，为了婉儿姑娘，你也该多准备些保护自个的东西。”
提到李慕婉，王林默了默。
皱着眉，把药瓶收起来。
分别在即，两人一时也不知再多说什么，太子在他肩膀拍了拍。郑重承诺：“当年将军府把身家性命，都许给我。你此去边关，我必守好全府老小。”
得储君一诺，王林动容，两手一搭：“拜托。”
“两位感情还是那么好。”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二人。
国师一脸温和，施施然走到两人面前。
王林心里冷哼一声，知道不招人待见，还不识趣往人跟前凑。
“小将军对我误会颇深。”国师视线在王林身上上下打量，“我听闻，将军府有意收我小师妹为义女。我还没禀告师门，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舍得不。”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将军府和国师恩怨由来已久。
大梁储君之位，在册立之前，会由国师占卜。
此传统已延续三百年。
可皇上心中已用人选，就是如今的太子。可国师占卜结果与他所想不符。
将军府手握三十万大军，只忠皇权。
在皇上授意下，悍然拥护太子。
至于国师占卜的结果，无人知晓。
王林与国师第一次见面闹的动静就很大。
在王林父亲，在占卜祭天仪式上，带领着三千兵马，宣读册封太子圣旨后。
国师周身卷起一阵狂风。
他冷冷盯着王老将军。
王老将军带兵杀敌，一生杀戮无数，他骑在马背上，一杆长枪重重插在地上。
“天子圣明，上达天庭，自来皇权为尊，国师说是与不是。”
国师抬眸看了看天，周身冷风慢慢褪去，他随意地打量周遭兵马。
不知怎的，竟和藏在老百姓看热闹的王林对上了视线。
那一眼，王林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是一双幽深，黑不见底的眸子，王林好似被卷进黑暗之中。
他浑身僵硬，周围的人都变的匆匆，四季轮换，百年已过。
王林好似在那一瞬，看到了自己余生。
他泪流满面。
突然，一杆长枪带着凛冽杀气，擦着国师鬓发飞过去，牢牢地钉在十米处的城墙上。
“小儿无辜，还望国师海涵。”老将军策马溜达到国师身旁，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右手长刀在手，已然出鞘。
国师悠悠然一笑：“将军府今日选择，沾染因果。我赠小公子一句话。”
眷者如焚，情尽为鸩，所慕皆罹殃，所眷尽成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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