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外的夜风裹着城市霓虹灌进来，林楠笙看着少年把冠军奖杯塞进后备厢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天前那个凌晨。当时她正对着K甲赛事资料犯困，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清融发来的消息简短有力："KPL缺临时解说，敢不敢试试？"
"这次真被你坑惨了。"坐进驾驶位时，林楠笙故意板着脸。车载音响里放着战队胜利时的BGM，黄垚钦单手拉着安全带，另一只手从中间挡板捞起杯奶茶："老样子，三分糖加椰果？"塑料杯壁的水珠滴在她手背，像极了比赛时紧张到沁出的冷汗。
后视镜里，冠军奖杯折射的光与路灯交织成网。林楠笙抿了口奶茶，甜味在舌尖散开的瞬间，听见黄垚钦说："下次站在解说席，可别再偷偷掐自己大腿了。"她猛地抬头，正对上少年狡黠的目光，窗外的街灯掠过他的侧脸，恍惚间竟与三年前那个在青训营给她讲战术的少年重叠。
餐厅玻璃门自动滑开时，火锅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黄垚钦熟稔地报出她忌口的香菜，服务员递来菜单的瞬间，林楠笙瞥见他手机壁纸——那是他们在K甲赛场的合照，少年举着应援手幅，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楠神冲鸭"。
黄垚钦将毛肚精准夹进林楠笙碗里，红油顺着叶片纹路滴落，在骨碟里溅起细碎的星子。"尝尝这家的招牌，"他推过香油蒜泥小料，腕间战队定制的护腕擦过瓷碗边缘，发出细微的声响，"上次夺冠后我偷偷来吃了三次。"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林楠笙的眼镜片，她摘下擦拭时，听见对面传来轻笑。抬眼望去，黄垚钦正用筷子戳破油碟里的气泡，灯光在他睫毛投下晃动的阴影："第一次见你紧张成那样，耳返都戴反了。"话里带着调侃，却在触及她泛红的耳尖时，不自觉放柔了语调。
林楠笙夹起蟹柳搅动汤底，想起候场时手心的汗如何浸透台本。那时她隔着化妆间门缝，看见黄垚钦正在走廊反复调试麦克风，发现她偷看后，突然对着镜头比了个"稳"的手势。"还不是被你坑的，"她佯装生气，却在少年往她碗里添虾滑时，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黄垚钦突然放下筷子，从背包掏出个小盒子。磨砂外壳打开的瞬间，KPL赛事限定徽章折射出冷光，背面刻着她解说时说的经典台词。"给你的庆功礼，"他别过头去，耳尖却红得透亮，"比我的冠军奖杯还难搞到。"
火锅的沸腾声突然变得遥远，林楠笙盯着徽章上跳跃的电竞图标，想起三年前青训营里，黄垚钦也是这样变魔术般掏出薄荷糖，说要帮她驱散熬夜复盘的困倦。此刻餐厅顶灯在少年发梢镀上金边，他低头涮菜的侧影，与记忆里那个陪她反复练习解说词的身影渐渐重合。
"下次我要站在决赛解说席。"林楠笙突然开口，话音未落，黄垚钦已经举起冰镇酸梅汤："那我就拿个三连冠，让你非解说不可。"碰杯时清脆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夜鸟，玻璃杯壁的水珠沿着交叠的手指滑落，在大理石桌面上晕开小小的银河。
黄垚钦用纸巾仔细擦去林楠笙嘴角溅到的红油，动作自然得像是重复过无数次。林楠笙心跳漏了一拍，低头猛灌酸梅汤，冰凉的液体下肚，却压不住脸颊的滚烫。
"对了，"黄垚钦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纸条，"你还记得这个吗？"林楠笙接过一看，是三年前青训营时期，她写的战术笔记，边角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纸张有些破损，却被仔细用透明胶带修补过。
"那天你说等我拿冠军，要亲手在奖杯上刻我们的名字。"黄垚钦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现在奖杯有了，就差刻字的人。"
林楠笙喉咙发紧，想起这些年隔着屏幕看他在赛场上发光，自己在K甲联赛默默积累经验。原来那些熬夜复盘的日子，那些独自练习解说的深夜，都被他悄悄记在心里。
火锅咕嘟作响，蒸汽模糊了两人的眉眼。林楠笙突然鼓起勇气："其实那天在后台，我紧张到想逃。"她顿了顿，"但看到你比的那个'稳'字，突然就不害怕了。"
黄垚钦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兄长般的宠溺，眼底却藏着更深的情愫："以后不管多大的舞台，我都会在台下给姐姐撑最亮的灯牌。"
结账时，黄垚钦坚持抢着付款，还不忘调侃："等你成了KPL王牌解说，记得请我吃更贵的。"走出餐厅，夜风裹挟着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黄垚钦自然地把外套披在她肩上，两人并肩走在霓虹灯下，影子在地面拉得很长，渐渐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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