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放学时,张真源远远就看见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围着宋亚轩和刘耀文。宋亚轩的小书包被扯得歪歪扭扭,刘耀文倔强地抿着嘴,眼眶却已经红了。他蹬着自行车的脚蹬突然重得像灌了铅,车筐里给弟弟们带的蜂蜜小面包跟着颠簸乱跳,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把水壶还给我!"刘耀文带着哭腔的喊声刺破黄昏的燥热。张真源把自行车往墙根一靠,车铃铛"叮铃"砸在地上。张真源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把两个弟弟护在身后,校服袖子因为动作太大而发出"唰"的一声响。
"这是我弟弟。你们干嘛?不许欺负他们"张真源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像马嘉祺教训他们不按时睡觉时的语气。
张真源挡在两人身前,校服后背瞬间被宋亚轩揪出两朵皱巴巴的云。他能感觉到刘耀文滚烫的呼吸喷在自己腰窝上,小孩憋着哭嗝,鼻涕泡破了都没敢擦。对面男生嬉笑着把水壶抛给同伙,金属壶身"咣当"砸在水泥地上,那道新鲜的刮痕像条丑陋的蜈蚣。
张真源弯腰捡起水壶,手指碰到那道凹痕时,突然想起马嘉祺对他说过的话:"真源,保护重要东西的时候,不用害怕。心跳再快也要站稳。"他直起身,把水壶塞回宋亚轩怀里,然后往前迈了一步。这一步让他整个人挡在了弟弟们和那群男生之间,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完全罩住了身后两个小团子。
"有什么事跟我说。你们最好见好就收,不然..."张真源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但他还是把手臂张开,像丁程鑫每次护着他们过马路时那样。刘耀文突然从他背后探出头,带着哭腔喊了句:"我哥哥很厉害的!"这句话让张真源鼻子一酸,他想起马嘉祺每次出差前都会揉着他的脑袋说"真源是家里的小男子汉"。
"不然?不然怎样?要告老师是不是?"脏辫男生抬脚碾碎地上的枯叶,鞋尖离张真源的帆布鞋只剩三指宽。
僵持间教导主任的哨声刺破空气,几个男生作鸟兽散。张真源转身检查弟弟们,发现宋亚轩的挂坠链子断了,刘耀文的校牌被扯得只剩半截。两个小白团变成小黑团。他蹲下来用袖子给弟弟擦脸,宋亚轩的眼泪混着灰尘在脸上冲出两道小河,刘耀文则死死咬住下唇,把呜咽声憋成漏气的风箱。
回家的路上,张真源左手牵着宋亚轩,右手拉着刘耀文。宋亚轩的小手汗津津的,还在微微发抖;刘耀文则一路都在抽噎着告状,说到激动处还打了个哭嗝。
"没事了。"张真源学着马嘉祺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两个弟弟的后背,"回家让哥哥给你们做红糖糍粑。"他帮宋亚轩整理好歪掉的红领巾,又捡起刘耀文掉在地上的玩偶,在自己袖子上蹭了蹭灰才递回去。
快到家时,刘耀文突然挣开他的手往前跑。宋亚轩也跟着跑。张真源抬头看见马嘉祺正站在火锅店门口,围裙都没来得及摘。刘耀文一头扎进爸爸怀里,哭得比刚才还大声。马嘉祺蹲下来抱住两个小的,目光却越过他们的头顶看向张真源。那眼神里有担忧,有心疼,还有张真源熟悉的骄傲——就像上次他考了满分时爸爸看他的眼神一样。
晚饭时,丁程鑫给每人碗里都多夹了块排骨。严浩翔和贺峻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凑过来往张真源碗里堆菜,把他碗里的米饭都盖得看不见了。马嘉祺给三个"伤员"都倒了杯热牛奶,轮到张真源时,他额外往杯子里加了勺蜂蜜——这是他们之间的小默契,意思是"你今天做得很好"。
临睡前,张真源发现宋亚轩偷偷溜进他房间,怀里还抱着小枕头。"张哥,我今天能跟你睡吗?"小孩的声音小小的,眼睛在台灯下像两颗湿漉漉的黑葡萄。张真源往旁边挪了挪,宋亚轩立刻钻进被窝,冰凉的小脚丫贴在他腿上。没过多久,刘耀文也抱着恐龙玩偶站在门口,头发乱蓬蓬的,显然是刚哭过一场。
半夜马嘉祺来查房时,看见三个宝贝挤在一张床上睡得正香。张真源的胳膊搭在两个弟弟身上,保护者的姿态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松懈。床头柜上摆着新的恐龙水壶,躺着修好的熊猫挂坠,断口处缠着细细的金线——那是丁程鑫趁孩子们洗澡时偷偷修补的,像他这些年缝补过无数次的破洞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