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哈哈哈哈哈哈」

赵景泽看着我疯笑的样子，皱起眉。

「姜梨初，你笑什么？你难道还想回到谢淮安身边？」

我不语，只是一味地笑。却把他彻底激怒，他扯着我的手，把我扔到床上，我拼命反抗，却无济于事。

烛火在赵景泽眼底跳动出扭曲的光，他钳制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我盯着他衣襟上金线绣的盘龙，想起十二岁那年秋千架上，少年捧着摔伤的我穿过海棠花雨，他襟口沾着我的血，却比此刻干净万分。

「你总爱这样看我。］他忽然卸了力道，指尖抚过我眼尾，「当年在兰月楼，你也是这样隔着雨帘望过来］——"话音戛然而止，明黄帐幔被撕开的声音刺破寂静。我摸到了枕下的金簪，却在刺向他咽喉时被反扣住手腕。

簪尖悬在他跳动的脉搏上，他竟在笑：「你该对准这里。］握着我的手猛然下压，温热血珠溅上绣着交颈鸳鸯的锦被。我惊喘着松手，他脖颈绽开一道血线，却仍欺身而上：「姜梨初，你要当寡妇？］

殿外传来三更鼓，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明黄帕子掩住唇，一抹暗红刺得我瞳孔骤缩。他若无其事将帕子扔进炭盆，火舌卷着蚕丝发出焦味：「太医院说朕还能活三年，够不够你亲手报仇？］

我攥紧染血的被褥，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俯身拾起金簪，慢条斯理插回我发间：「明日春猎，带你去看看故人。］

破晓时分，囚车碾过朱雀大街。我隔着鸾轿鲛绡，看见谢淮安琵琶骨穿着玄铁链，血色囚衣下蜿蜒着蜈蚣状的烙伤。赵景泽的指尖划过我颤抖的脊背：「他从嘉定关退兵后，返回大盛的途中，遭遇埋伏，我跟小皇帝做个交易，让他把谢淮安送来。你看，他？］

猎场秋霜凛冽，赵景泽将弓箭塞进我手中。百步外，谢淮安被铁链锁在箭靶前，枯叶落满他凌乱的白发。我弓弦拉满时，赵景泽忽然从身后环住我，气息喷在耳畔：「你说这一箭，该射他左眼还是右眼？］

羽箭破空刹那，谢淮安突然抬眼。那双曾睥睨沙场的眸子望过来，竟含着温柔笑意。箭矢擦过他耳际钉入靶心，赵景泽掐着我的腰冷笑：「舍不得？那换个人。］他抬手示意，侍卫押出个蓬头垢面的妇人——竟是萧弦月。

「陛下！臣妾怀了您的...］

求饶声被箭啸打断，赵景泽一箭射穿她发髻。

「你疯了，他怀着你的孩子，你这般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