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君墨寒抬手扯过搭在墙上的浴巾随意裹住腰身，水珠顺着发梢滴在锁骨处，他挑眉看着炸毛的澜徵，觉得稀奇，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得了吧，你还装什么良家妇男？我身上哪个物件是你没有的？”尾音带着几分调侃，故意拖得绵长。

澜徵闻言呛得直咳嗽，耳尖的红意顺着脖颈往下蔓延，猛地将衣袖甩到身后，却又不自在地偏开目光。

他弯腰捡起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木簪，胡乱别回发间，玉质簪头撞出清响：“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再转头时，那双桃花眼里的戏谑尽数褪去，神色陡然变得凝重，“这一点你现在也该知道了——尤其是你身上这条记命线，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君墨寒指尖轻轻抚过小臂上蜿蜒的淡蓝色线条，冰凉的触感让他眉头微蹙：“什么意思？”水汽氤氲间，那抹蓝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愈发诡异。

澜徵单手结印，虚空中浮现出半透明的古籍残页，流转的青光映照在他冷峻的脸上。

“这是你和沈青竹的双生契。”他屈指弹向君墨寒的手臂，线条骤然亮起微光。

“两条线完好无损，便证明你们二人皆安；一旦同时消散……”话音顿住，他抬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青光凝成的丝线应声而断，“便是阴阳两隔。”

见君墨寒神色骤变，澜徵又召出一缕赤红光丝，与淡蓝线条并行缠绕。

“若契约解除，会从中断裂。而这抹猩红——”红光突然剧烈震颤，古籍残页上闪过血光虚影，“一旦某根线泛起血色，就意味着缔结契约的一方正身处险境。”

他收回法术，重重叹了口气：“你最好祈祷这玩意儿永远别变色。”

“还带这么玩儿的？”君墨寒烦躁地抓了把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锁骨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后颈。

他盯着小臂上若隐若现的淡蓝色丝线，仿佛已经看见丝线渗出猩红的画面。

“那当然。”澜徵指尖划过墙面，附着的水渍瞬间凝成晶莹水珠，在空中划出弧线后蒸发殆尽，“还有更花的。”

他随意扯过君墨寒搭在铁架上的换洗衣物不客气的垫在身下，墨色广袖扫落蒸腾的雾气，“听我那个朋友说，它那个世界里，就有一个徒弟对他师傅诉说情意未果……”

话音未落，君墨寒突然感觉脊背发凉，浴巾下的皮肤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只见澜徵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故意压低声音：“在他师傅结婚的前夜，那徒弟竟强行喂下灵犀续命丹，把人困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整整百年……”

君墨寒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然后呢？”

“百年后啊……”

澜徵拖长尾音，指尖勾起一缕水汽凝成匕首虚影，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师傅解开禁制时，竟发现自己对徒弟生出了情愫。可你猜怎么着？”他突然逼近，呼吸扫过君墨寒耳畔。

“他终究受不了百年囚禁的屈辱，在满月之夜，用徒弟当年送他的银簪，生生刺穿了自己的咽喉。”

“那内个徒弟……”君墨寒喉头发紧，看着澜徵，“也死了？”

蒸腾的水雾模糊了视线，他却仿佛看见密室里扭曲的身影在纠缠。

“没有。”澜徵随手召出半透明的光影，画面里枯瘦的徒弟抱着冰冷的棺椁，白发如雪。

“那师傅在咽气前，用毕生修为震断了双生契。”光影中，淡蓝色丝线寸寸碎裂，溅起的青光化作血雨，“那徒弟就这么守在坟前，哭到双目流血，生生把眼睛哭瞎了。”

他忽然嗤笑一声，指尖戳了戳君墨寒手臂上的契约线，“所以说，别小看这玩意儿——它既能锁住命，也能锁住魂。”

君墨寒紧紧盯着那半透明的光影画面，眼神中满是探究。

就在徒弟抱着棺椁痛哭的模糊背景里，他捕捉到一抹一闪而过的红色虚影，心下顿时起疑。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指着那道虚影，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与试探。

“那是不是你？”

澜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轻哼一声，随手一挥，那半透明的光影瞬间消散，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灵力波动。

“瞎说。”

他语气冷淡，别过头去，不想再看那画面，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模样，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额前的碎发下，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