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衣坊位于兰陵境内,这里有时下最流行的花样,有绣工最好的绣娘,还有最华丽高贵的衣裳。
他给许多富贵人家都提供衣裳,件件都是精心设计而成,称得上独一无二。
金家就是他家最大的主顾,每次来人都是大包大揽,满载而归。
这厢金子轩还在带着秦愫往金麟台赶,金夫人早就大手一挥,安排下人到琼衣坊订制新季的衣裳。
等到二人终于赶返到家,迎接他们的是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他们又成了锦衣玉食,极尽奢华的少爷小姐,连带着听学变得有些消瘦的身形也日渐圆润。
金光善踏入庭园时,正瞧见秦愫以娇柔婉约的姿态依偎在金夫人怀里,金子轩静静地立在一旁,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母亲和妹妹,配上此刻的情境,正像慈眉善目的菩萨和她座下的一双金童玉女。
金光善难得生起柔软心肠,情真意切百转千回地喊了声:“夫人”。
他这一开口,反而诡异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这下什么母子情深的氛围都没了。
金夫人抬头瞥了他一眼,才没好气道:“宗主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不往外跑了吗?”
金光善脸上笑意不变,顺着夫人的话说下去,“夫人这是哪里话,子轩跟阿愫好不容易才回来,我这做父亲的也是想念得紧。”
金夫人刚准备接话,就看见金光善在给自己使眼色,明显有话要说,脸色蓦地寒了一寒,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又把儿女打发到外边。
金夫人心知,丈夫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故意问他:“到底什么事这般急?”
金光善啊了一声,又笑滋滋地打圆场:“知我者夫人也,的确是要事,事关阿愫的终身大事。”
眼见金夫人不出声,金光善便接着说:“夫人可知,听学结束之前,那清河聂氏的聂怀桑主动邀请咱们阿愫到他家去呢?”
“我们也年轻过,这小儿女的心思也是明白的,要不就成全他们,让阿愫出门到清河去?”
金夫人也知道聂怀桑的事,阿愫只是说他们性情相投,可没说心生爱慕,他这个父亲倒是急着把女儿嫁出去,不由嗤了一声,打岔敷衍道:
“阿愫想去清河不净世我不反对,至于婚事,她年纪还小,迟些再提吧。”
金光善还想再争取一下,“这话可不是这么说,女儿到底要嫁人的,早早盘算筛选,先将人确定下来吧。”
金夫人见他还是想联姻,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以兰陵金氏的权势地位,谁说女儿一定要嫁出去,难道不能给她招个郎婿进门。
越想越激动的金夫人便改口道:“那就干脆别嫁了,我们给她娶个貌美郎君,就让她舒舒服服的在家过一辈子!”
说完还不忘添上一句,“实在不行,就嫁给子勋,他俩也是青梅竹马。”
金光善也没想到自家夫人的想法这么开明,脑筋急速转动,分析权衡利弊,她说的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