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给梦和现实划分一个界限,萧萧会选择紧闭眼睛。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依旧是熟悉的居室,依旧是擦拭过后,干净清爽的身躯。
还有,一个她不想看到的,又不得不强打精神应付的萧瑟。
萧萧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这个吃干抹净,还要装模作样、满目怜爱的萧瑟,过往的温馨顷刻间纷纷碎成幻影。她实在恨透这人,六哥萧楚河无疑是给他杀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变身黑寡妇蜘蛛,在交合时把他给一口吞掉。谁让他不肯当无可替代的亲人,偏要做无关紧要的情人。
不过木已成舟,她还是想想怎样从幽深的漩涡中脱身为妙。
有了,先来点小动静,这段日子演技大有增长的萧萧,先是幽怨地觑了萧瑟一眼,无声啜泣。她原本是假装,可是一想到那个曾让她敬爱中带着艳羡,嫉妒里充满向往的六哥,眼泪没理由地说掉就掉,人也不再逞强地哭倒在他肩头。
靠在床边的萧瑟,抱着怀中像是受到奇耻大辱的萧萧,感受着泪水打在罗衫上带来的热意。不知为何,他忽然为自己十分地不平,眼里的怜爱也化作了失落和痛苦:“你真这么恨我?”
他一天一天地陪着她长大,不管不顾地惯着她,结果缺席了四年,她就出息到打着他的名义出逃到江湖,到处留情,先是无心再是无双,可真是多情女子。
既然他们都可以,他萧瑟为什么不行,催问了十几遍后,萧萧终于哇地爆破一声:“......你怎么可以?!......”
“将我引诱到这条妹妹不像妹妹,情人不像情人的路。”
这段见不得光的私情唯一出路就是:
在快感和罪行中,继续捏造谎言,瞒天过海,直到瞒不下去,在哥哥面前难堪终生。
一想到败露后的种种可能,萧萧连忙起身找衣物,觉得此时此刻只有那层湿漉漉,吸饱了露水的单薄衣衫能保护她。
但她整个人刚起身就给萧瑟从身后扯下,他脸上还是淡淡的,但眼里却有种奇异的令人悚然的光。
他大声冰冷的凑在萧萧耳朵:“所以你不玩了?”
“谁说的......得看你表现。而且,咱们面前的阻力实在太大,既畏父母诸兄,又畏人之多言。”萧萧支支吾吾道。
“之前不是说都听我的?”萧瑟摸摸她凌乱潮湿的头发,在指尖上绕了大大小小六个圈,真想捆起来呢。
萧萧理直气壮地点头,声音沙哑道:“听你的总坏事,所以现在不听了。”
“那以后我听你的,但是抛夫之事不许有。”萧瑟深吸一口气,这是他最后的底线,她可千万别同宣妃娘娘学。
可是暂时名正言顺的丈夫是无双诶,何况她和无双之间没有情也有生死与共的义,怎么会抛弃他?而她的兄长是昔日的萧楚河,与萧瑟有何干系。
她抽抽答答的点头,“对了,你是不是设了什么诡计,以雷无桀的修为可拖不了无双这么长时间。”
上回在于阗时,他们以多对一都败下阵来,何况单单小夯货一个?
“放心吧,他死不了。”萧瑟感受到她对无双的在意,醋劲大发。
“那全靠你收拾残局了,我聪明绝顶的好六哥。”戳戳小气鬼的脊梁骨,提示他可不能只说不做。
毕竟,父皇偏心偏的要死,没有萧瑟为她背书说项,到时抓回宫还不给管束死。
萧瑟无可奈何的点头,她布置给他的净是些难题。要让父皇知道,她也像她娘跟江湖中人跑了,这怒火可不好平息。
为难不为难的,萧萧才不管,反正为难的也不是她。
不过,看来那本《传说中的爱情宝典》真没骗人,她才一哭二闹还没吊上,萧瑟已经乖乖听话了。要是有机会,她还想拜会一下写出这惊世大作的江南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