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也数不清,她有多久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瞧。
亏雷无桀这夯货还说他老奸巨猾,骂人时总爱引经据典,阴阳怪气的说话,殊不知同萧萧比起,他萧瑟顶多算得个小巫。
不过,他是不会给雷无桀这个机会享受的。
近来她虽常常窝里横,但能挨她小性子的确实只有他。想到这儿,萧瑟心里就跟吃了蜜一般甜,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他,也不枉他宽容到了极点的纵容。
她不喜欢有光渗入,他便关实了门窗,连门缝都用布条塞个密不透风。她不适应同他亲密无间,他就用那刺穿过心脏的赤色心衣,为她蒙上眼睛。她嫌弃自己本钱客观,他唯有压抑着卷土重来的燥郁,一毫米一毫米地争取她身体的信任。
有时候,萧瑟也不相信自己会变得这般好性子,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只要能合她待在一处,陪着她照镜画眉,踏青插花,也胜过世间无数。
“专心点,手要稳些才画的好看。”刚睡醒的萧萧,迷迷糊糊地瞪了这个非要折腾她的坏家伙一眼。
“遵命,我的萧萧。”萧瑟立即找回状态,跃跃欲试的描画。
至于成果如何,午时过后才上门拜访的叶若依积极发言:“这妆容可衬得你眉目如画,想必花了不少心思。”
她虽看破却不太想戳破,但又止不住打量起萧萧那带点病态的玉容,心里的天平逐渐倾塌。
旁人一场病就是一场枯萎,落在萧萧身上,却平添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别说萧瑟了,她这个曾朝夕相对的姊妹玩伴,都差点抵不住心头热。
“要是我生做男儿郎,只盼能得女娇娥垂青,忘却思虑营营,终老于温柔仙乡。”
只可惜,便宜萧瑟了,也不知他怎么下得手,禽兽。
这话萧萧可不爱听,顿时不服气地哼声:“这关男的女的什么事?除非,若依现在不喜欢我了。”
她就知道,有了雷无桀这个新欢,再加上萧瑟这旧识,她这一块长大的姐妹可就没地方站了。
还没等叶若依接话,萧萧又没头没脑地说:“男人善变,男人轻信,男人男人,难改劣性。”
尤其是他们萧家的男人,一个赛一个欠抽。
她这话实在把叶若依逗笑了,嘴角提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
以叶若依的聪明,他们那点事儿自然逃不过她的法眼,早在萧瑟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萧楚河时,她就察觉到些许苗头。
原以为是她多想,结果几年过去,这苗头还直接带头冒尖了。
理智上,萧瑟是自己选择追随的明主,她愿以成就他为毕生追求。
然而,她实在看不惯他那副春风得意,见色忘友的嘴脸。自个搬进永安王府胡天胡地可以,她想来见萧萧一面却被推三堵四。
既如此,可别怪她不讲义气了。
叶若依忽然淡淡一笑,顺手点上一把火,“得罪你的是萧瑟,用不着打翻一船人,像那位无双城主,待你总是一片赤诚。”
“那是不是说明,咱们叶姑娘也很看好剑心通明的雷无桀?”嗅到不寻常的气息,萧萧立时好奇心大作。
这下左顾右盼的,反倒成了叶若依。她轻轻叹了口气,沉默下来。失算了,这火竟然逆风烧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