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终于开始认真写长篇了🤣👈🏿别怪我头懒了最近真的特别特别懒孩子们
怎么说把爱丽丝写人外化了,现在我正在勤劳的补文当中……快中考了见谅哈
宇航员×星球的化身
奥尔菲斯×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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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正从苔原尽头漫过来时,奥尔菲斯在松针铺就的小径上踢到了那个铜制星象仪。仪器表面覆满孔雀蓝的铜锈,当他的登山靴擦过刻度盘,沉睡三百年的齿轮忽然发出叹息般的嗡鸣。指针开始追逐不存在的太阳,惊起栖息在云杉顶端的白嘴鸦。
他弯腰拾起这枚意外的时间信物,抬头时撞进一片流动的琥珀。
那是个赤足站在羽状蕨丛中的女子。夕照为她垂落的金发镀上蜜色光晕,发梢缠绕着忍冬藤与山月桂,风掠过时,那些细碎白花便簌簌跌落在她亚麻长裙的褶皱里。最令他心悸的是那双眼睛——像是有人将晨雾与熔岩封存在水晶中,虹膜边缘浮动着极光般难以捉摸的磷火。
"那是牧羊人的星晷。"她的声音像冰层下初融的溪水,"当紫苜蓿开满北坡,他们会用它计算银河倾覆的角度。"
奥尔菲斯的指尖还停留在星象仪残缺的黄道带上。作为天文观测站派来收集极光数据的研究员,他本不该相信那些被苔藓侵蚀的刻度能丈量星河,然而此刻掌心的铜器正微微发烫,仿佛真有什么亘古的引力在齿轮间苏醒。
女子踩着露水浸湿的碎石走近,裙裾扫过之处,地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成翡翠色绒毯。奥尔菲斯注意到她脚踝系着银链,坠子是把缩小的星尺,随着步伐轻叩出类似风铃草的清响。
"我叫爱丽丝。"她停在两步之外,松脂与雪绒花的香气突然变得浓烈,"你身上有铁锈和电离层的味道,是乘着金属大鸟从云层之上坠落的人吗?"
观测站的红顶小屋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像搁浅在绿浪里的贝壳。奥尔菲斯调试光谱仪时,总能透过百叶窗瞥见爱丽丝在石楠丛中逡巡。她似乎熟知每颗露珠诞生的时刻,会用紫云英的汁液在桦树皮上绘制星图,那些图案在月光下会渗出靛蓝色的荧光。
某个无风的深夜,他撞见她跪在结冰的湖畔歌唱。没有歌词的旋律让冰面裂开蛛网纹路,蛰伏在水下的哲罗鱼群突然浮起,鳞片折射出银河倒影。当她俯身触碰水面,奥尔菲斯看见无数光点从鱼群中升起,宛如被惊扰的萤火虫,却在触及她指尖时化作细雪消散。
"这是蜉蝣历法。"爱丽丝转身时,发间的铃兰正在凋谢,"它们用七分钟记录潮汐涨落,比你的原子钟更接近永恒。"
奥尔菲斯握紧记录板,传感器显示周围的电磁场正发生奇异畸变。他想问那些光点究竟是什么,却见她忽然凑近,琥珀色瞳孔里流转着星云状的纹路。
"你睫毛上落了船帆座的尘埃。"她呵出的白雾带着百里香气息,"要不要试试用极光清洗眼睛?当绿色帷幕降临时,能看见时间褶皱里的幽灵船队。"
随着永昼季来临,爱丽丝开始用北极棉编织花环。她会把奥尔菲斯收集的射电暴数据纸带撕成细条,掺入褪色龙胆与驯鹿苔,制成在暗处发出幽蓝微光的头冠。
"这是量子玫瑰的葬礼。"她把花环戴在他乱糟糟的棕发上,"当观测者闭上眼睛,花瓣会同时存在于盛开与凋零的状态。"
奥尔菲斯扶正滑落的眼镜。镜片倒映着女子被极光浸染的面容,那些跳跃的翠绿色光带在她眼中碎裂成钻石星辰。他忽然想起三天前的子夜,撞见她在冻土上焚烧某种黑色枝叶,灰烬升腾成乌鸦的形状飞向仙后座。
此刻花环散发出的冷香让他鼻腔发酸。爱丽丝后退半步歪着头打量他,银星尺坠子晃出一道彗尾似的弧光:"很适合你,来自金属丛林的观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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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磁暴来临前夕,爱丽丝带着奥尔菲斯闯进废弃的橡木屋。腐朽的梁柱间垂挂着乳白色菌丝,像冻僵的银河悬臂。她掀开角落的驼鹿皮,露出嵌在地板中的浑天仪。青铜环表面蚀刻的并非寻常星座,而是由雪花与磷火构成的陌生星系。
"这是用彗星眼泪浇筑的。"她转动最外层铜环,陨铁轴承发出类似夜莺啼鸣的声响。奥尔菲斯看见内层星盘开始渗漏银砂,那些微粒悬浮在空中,形成缓慢旋转的星云。
爱丽丝解开发间银链,将星尺插入仪器的黄铜凹槽。刹那间,所有星砂同时亮起,在橡木年轮投下跳动的光斑。奥尔菲斯意识到每个光点都是缩小的超新星爆发——那些星砂竟在模拟宇宙寿命周期。
"每粒砂子坠落,就有一颗恒星选择熄灭。"她伸手截住下坠的星光,指缝溢出的却是冰晶凝结的蔷薇,"但你不觉得,正是死亡让诞生显得珍贵?"
奥尔菲斯记录过真正的超新星光谱,此刻却觉得那些数据远比不过掌心融化的冰花。菌丝在他们头顶编织出新的星轨,爱丽丝的发梢无风自动,琥珀色虹膜深处有星砂在坍缩。
暴风雪困住观测站的第七天,爱丽丝在冰湖东北角踏出直径七步的圆。奥尔菲斯跟着她坠入冰隙时,听见冰层深处传来管风琴般的轰鸣。蓝冰隧道尽头,上万年前的壁画正在苏醒。
赭红色岩壁上,原始人用陨石灰与猛犸血绘制着星空祭祀图。但令奥尔菲斯战栗的是那些星座——牧夫座手持的不是长矛而是光谱仪,天鹅座颈项缠绕着螺旋星云。最诡异的当属壁画中央:金发女子悬浮在日珥中央,脚下跪拜的人群捧着水晶颅骨与青铜齿轮。
"这是最初的观测者。"爱丽丝将掌心贴在壁画女子胸口,岩层忽然渗出散发着玫瑰香气的露珠,"他们相信群星是众神在视网膜上的投影。"
奥尔菲斯触摸到正在生长的冰晶,它们沿着壁画中银河的走向疯狂增殖。爱丽丝突然哼起他曾听过的无词歌,冰晶随之爆裂成星芒,在岩洞顶部拼出夏季大三角的轮廓。
黑暗中传来远古鲸歌般的震动,奥尔菲斯口袋里的盖革计数器开始尖叫。爱丽丝转身时,壁画上的金发女子竟对她露出镜像般的微笑。
极光最盛的夜晚,爱丽丝总会消失。奥尔菲斯带着磁力计追踪到云杉谷,发现她正站在千米高的极光帘幕下。绿色光带在她手中凝结成竖琴,琴弦是电离层震动的波纹。
"要听听太阳风拨弄琴弦的声音吗?"她弹奏的动作像在梳理流星尾迹。音符具象成发光的银鱼群,穿过奥尔菲斯的身体时,他后颈的汗毛感应到微弱的电流。
凌晨三点,爱丽丝用琴弦钓起坠落的铱星。燃烧的卫星碎片在她掌心冷却成黑曜石,内侧却闪烁着钻石星尘。"这是被困在三维空间的高维玫瑰。"她把石头系在奥尔菲斯的望远镜支架上,"当你想念这里的雪,就对着它呵气。"
奥尔菲斯发现,每当他背对爱丽丝时,镜片都会蒙上奇异的虹彩。那些色斑在晨曦中显现出模糊的星图,仿佛有看不见的手,正借他的瞳孔为宇宙造影。
永夜降临前最后的日子,爱丽丝开始用陨石炉烤制黑麦面包。她会把奥尔菲斯记录的太阳黑子数据揉进面团,掺入冻土深层挖出的蓝冰碎屑。烤出的面包掰开时,内部气孔会蒸腾出微型极光。
"这是记忆的琥珀。"她教奥尔菲斯在面包表面刻下星符,"当你在赤道以南的艳阳下咀嚼它,会尝到雪粒在舌尖融化的刺痛感。"
某个飘着冰霰的黄昏,奥尔菲斯在面包内芯咬到坚硬物体——半枚嵌着未知文字的青铜齿轮。爱丽丝却夺过齿轮扔进壁炉,火焰瞬间吞没了机械与记忆。那晚他梦见自己变成星象仪里的游丝,在爱丽丝的睫毛上丈量宇宙膨胀速率。
炉火将熄时,奥尔菲斯看见她对着灰烬做复杂的手势。余烬升腾成十二只冰晶夜蛾,撞开观测站的气闸,消失在正在成形的银河拱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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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前夜,苔原开始分泌荧光。当奥尔菲斯踩着发光的蓝莓丛走向陨石坑,发现爱丽丝正跪在坑底绘制巨大的曼陀罗。她用自己的金发蘸取雷鸟血与地衣汁,在玄武岩上涂抹出旋转的星涡。每个同心圆边缘都缀满冰晶符文,像是冻结的宇宙微波背景辐射。
"来。"她将奥尔菲斯拉入图案中心,发间铃兰的腐败速度突然加快。月光经过曼陀罗折射,在他们头顶形成钻石尘暴。奥尔菲斯听见冰川在百米下位移,震波沿着腿骨爬进心脏,与爱丽丝手腕银链的颤动形成和弦。
子夜时分,第一颗流星刺穿电离层。爱丽丝解开亚麻长裙的束腰,露出锁骨下方闪烁的星形胎记。她引导奥尔菲斯的手指触碰那处肌肤,接触瞬间,所有记录在观测站硬盘里的宇宙噪音突然在他颅内解码成歌。
那是岩石圈与太阳风的和鸣。地幔深处的橄榄石以地震波频率相撞,万年冻土释放出储存的古老星光,极光 curtain 如巨型生物的鳃叶般翕动。爱丽丝的胎记开始渗漏银蓝色液体,滴落在曼陀罗上,唤醒沉睡的玄武岩记忆——奥尔菲斯看见这块陨石四十万年前穿越大气层的灼热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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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当日,苔原所有溪流开始倒流。爱丽丝赤脚站在观测站门口,发间不再缠绕植物,而是缀满冰霰凝成的六芒星。她递给奥尔菲斯一枚桦树皮匣,内里铺着北极狐的绒毛,上面躺着七粒正在蒸发的星砂。
"当第七粒砂子消失时,你睫毛上的船帆座尘埃会落进咖啡杯。"她的琥珀眸泛起冰川融水特有的乳白色,"那时请对着北纬68度的方向打喷嚏。"
运输直升机卷起的狂风撕扯着寂静。奥尔菲斯握紧树皮匣,看见爱丽丝的轮廓开始出现重影。她身后云杉的年轮正以百倍速生长,树冠涌出新雪般的花穗,又在触及她飘扬的金发时瞬间枯败。某种超越距离的凝视让奥尔菲斯喉咙发烫——他忽然看清那些环绕她的山月桂永远维持在将谢未谢的状态。
金属大鸟离地的瞬间,曼陀罗图案从陨石坑中浮起,化作光轮悬停在直升机后方。爱丽丝变成无数发光的地衣孢子,又聚合成人形,如此反复七次。当第七次消散时,奥尔菲斯透过舷窗看见整片苔原的植被同时转向,像亿万绿色磁针指向他心脏跳动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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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至平流层时,树皮匣突然迸裂。七粒星砂挣脱束缚,在机舱内拉出彗尾般的轨迹。奥尔菲斯伸手捕捉,砂粒却穿过皮肤,在静脉中留下冰凉的星轨。仪表盘全部失灵,窗外极光 curtain 正以违反流体力学的方式折叠,形成贯穿天地的巨大咽喉。
群星开始歌唱。
北斗七星的摇柄摩擦出管风琴低鸣,猎户座腰带的三粒恒星是定音鼓,银河悬臂扫过暗物质构成的琴弦。但最清晰的声部来自下方——爱丽丝站在冰湖中央,每个细胞都化作声波载体。她的金发是射电望远镜阵列,琥珀眸折射着138亿年前的宇宙初光,脚踝银链与脉冲星同频震动。
奥尔菲斯感觉肋骨在共振中化作排箫。他吐出带冰碴的呼吸,在舷窗凝成微型星云。爱丽丝仰头的动作像慢放的超新星爆发,她张口时,所有融雪汇成向上的瀑布,将直升机裹进由声波编织的蛹。
刹那的寂静后,奥尔菲斯听见了宇宙的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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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就职于赤道天文台的奥尔菲斯在分析船帆座脉冲星数据时,发现一段奇异的谐波。当他将信号转译成光谱图,显示屏上浮现出极光般跃动的轮廓——那是爱丽丝侧脸的剪影,睫毛由日冕物质组成,发丝间流淌着柯伊伯带的天体尘埃。
深夜,他取出珍藏的黑曜石,呵气时石内星尘突然苏醒。钻石微粒在办公室拼出北纬68度的苔原地貌,微型爱丽丝站在冰湖上,用融雪之姿跳起永无终章的华尔兹。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黑曜石,奥尔菲斯在眼角摸到结冰的泪滴,其中封存着七个正在坍缩的星系。
他终究没有对着任何方向打喷嚏。但每个观测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深夜,都能听见防辐射服外层掠过极光琴弦的颤音。那些音符渗入骨髓,在他心脏表面蚀刻出银链形状的疤痕——那是群星为他颁发的、最温柔的囚徒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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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