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之邀

史莱克学院的新生分班仪式在开学一周后举行。清晨的阳光透过礼堂的彩色玻璃窗，在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霍雨浩站在新生队伍中，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校服袖口——这是他第一次穿这么正式的衣服，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别扯了，再扯线头都出来了。"王冬在旁边小声提醒，顺手替他抚平衣领的褶皱。这个动作引来前排几个女生的窃窃私语和偷笑。

霍雨浩耳根发热，却也没躲开王冬的手。自从新生入学考核那场武魂融合后，两人之间这种自然而然的肢体接触越来越多。

"根据考核成绩和武魂特性，现将新生分为五个班级。"教导主任杜维伦站在讲台上宣布，"下面念到名字的同学请按顺序就座。"

霍雨浩屏住呼吸。虽然言少哲院长已经承诺会重点培养他们，但他还是担心会被分开。感受到他的紧张，王冬悄悄碰了碰他的手背，递来一个安心的眼神。

"一班，王冬、霍雨浩、戴华斌、朱露..."听到两人名字连在一起，霍雨浩长舒一口气。王冬则撇了撇嘴："晦气，跟那个戴华斌同班。"

"忍忍就过去了。"霍雨浩低声安慰，"反正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拟态区修炼。"分班结束后，两人按照课表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一班的座位是两人一桌，霍雨浩自然和王冬坐在了一起。戴华斌和朱露坐在教室另一侧，时不时投来不善的目光，但碍于老师在场，也没敢造次。

上午的课程是武魂理论，由一位姓周的老教师讲授。霍雨浩听得认真，不时在笔记本上记下重点。王冬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单手托腮望着窗外发呆，偶尔在霍雨浩的笔记上添几笔补充。

"接下来一个月，你们要选定自己的发展方向。"周老师推了推眼镜，"控制系、强攻系、敏攻系、防御系和辅助系，五大类别各有优劣..."

霍雨浩在"控制系"下面重重画了条线。他的灵眸武魂加上冰帝赋予的能力，走控制路线再合适不过。

王冬则毫无疑问是强攻系，光明女神蝶的爆发力在新生考核中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下课铃响，学生们鱼贯而出。

霍雨浩收拾好笔记，发现王冬已经站在走廊上等他，粉蓝色的短发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慢死了。"王冬嘴上抱怨，却顺手接过霍雨浩怀里的书本，"去食堂？我饿死了。"

两人刚走到教学楼拐角处，突然听到一阵骚动。前方的小路上，两个高年级学生被一群新生围住，似乎在讨论什么。

"是贝贝学长和唐雅学姐！"一个新生兴奋地喊道。霍雨浩好奇地踮脚张望。被称作贝贝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蓝发披肩，温润如玉；他身边的少女黑发扎成马尾，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唐门的人。"王冬突然压低声音，拉着霍雨浩就要绕道。"唐门？"霍雨浩惊讶地停下脚步，"那个曾经天下第一的宗门？"

王冬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现在没落了，就剩小猫两三只..."话音未落，那个叫唐雅的少女突然转头看向他们，眼睛一亮："咦，这不是新生考核上那对武魂融合的小家伙吗？"

没等两人反应，唐雅已经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霍雨浩："你就是那个灵眸武魂的小学弟吧？考核时那招精神冰冻太漂亮了！"

霍雨浩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谢、谢谢学姐..."

"小雅，别吓到学弟。"贝贝缓步走来，温和地笑道，"你们好，我是贝贝，她是唐雅。"王冬不情不愿地点头致意。

霍雨浩则礼貌地自我介绍："霍雨浩，这是王冬。"

"我知道你们！"唐雅兴奋地拍手，"言院长特别提到过，说你们是这届最有潜力的新生。"她突然凑近霍雨浩，神秘兮兮地问，"小学弟，有兴趣加入唐门吗？"

霍雨浩瞪大眼睛："我？"

"小雅！"贝贝无奈地拉住跃跃欲试的少女，"别这么冒失。"

"怎么了嘛！"唐雅嘟着嘴，"他的灵眸武魂和精神属性都很适合我们唐门的绝学。而且..."

她狡黠地眨眨眼，"能施展武魂融合技的搭档，当然要一起招揽啦。"王冬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我们还没决定发展方向。"

贝贝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笑着打圆场："不急，你们可以多了解一下。唐门虽然不如从前，但有些独门绝技还是很有价值的。"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王冬，"特别是对光明属性的魂师。"

霍雨浩明显感觉到王冬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悄悄碰了碰王冬的手背，示意他放松。"谢谢学长学姐的好意。"

霍雨浩圆场道，"我们会认真考虑的。"唐雅还想说什么，被贝贝轻轻拉住："期待你们的好消息。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们是不是已经能自主触发武魂融合了？"

这个问题来得太直接，霍雨浩和王冬同时红了脸。新生考核上那次融合完全是意外，之后他们在拟态区尝试过几次，但都不太稳定。

"偶尔...能成功。"霍雨浩含糊地回答。贝贝了然地点头："武魂融合讲究心意相通。你们年纪这么小就能融合，很难得。"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冬一眼，"有些缘分，是命中注定的。"王冬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拉着霍雨浩就要走："我们还有课，先告辞了。"

离开那对唐门弟子后，霍雨浩忍不住问："冬哥，你好像不太喜欢唐门？"王冬脚步微顿："...只是觉得他们目的性太强。"

霍雨浩若有所思地点头。他隐约感觉王冬对唐门的态度不仅仅是"不喜欢"那么简单，但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也不便多问。

接下来的几天，唐雅时不时就会"偶遇"霍雨浩，热情地介绍唐门的历史和绝学。霍雨浩对唐门的暗器手法很感兴趣，但每次提起，王冬就会找借口岔开话题。

周五下午的实战课上，戴华斌终于按捺不住，在分组练习时故意找茬。"杂役就是杂役，"他冷笑着一拳打向霍雨浩面门，"以为进了史莱克就能翻身？"

霍雨浩早有防备，灵眸武魂发动，轻松避开攻击。但戴华斌毕竟是三环魂尊，速度和力量都远超于他。几个回合下来，霍雨浩渐渐落入下风。

"白虎烈光波！"戴华斌突然发动魂技，刺目的白光直射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色身影挡在霍雨浩面前。

王冬的光明女神蝶翅膀完全展开，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王冬！"霍雨浩惊呼。"我没事。"王冬咬牙道，翅膀上的冰蓝色纹路越发明显，"戴华斌，你违反规则使用魂技，等着受处分吧！"

戴华斌脸色铁青，还想继续，却被赶来的老师制止。这场冲突最终以戴华斌被罚打扫厕所一周告终，但王冬的翅膀也受了轻伤。

放学后，霍雨浩坚持要陪王冬去医务室。"小题大做。"王冬嘴上这么说，却乖乖让霍雨浩扶着，"就一点擦伤。"医务室的老师给王冬涂了药膏，嘱咐他这两天不要剧烈运动。

回宿舍的路上，霍雨浩一直沉默不语。"想什么呢？"王冬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霍雨浩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王冬："谢谢你。但下次别这样了，太危险。"

王冬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担心我？"

"当然担心！"霍雨浩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头往前走。

王冬追上去，嘴角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喂，走那么快干嘛，伤员需要照顾啊！"当晚，霍雨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白天王冬挡在他面前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回放，让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着，又酸又暖。"睡不着？"王冬的声音从对面床传来。

霍雨浩转向声音来源："吵到你了？"

"没有。"王冬也翻了个身，两人在黑暗中四目相对，"在想什么？"霍雨浩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王冬，如果...如果我真的想加入唐门，你会生气吗？"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就在霍雨浩以为王冬不会回答时，他听到了轻轻的叹息。"...你想去就去吧。"

霍雨浩惊讶地撑起身子："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王冬的声音闷闷的，"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也要一起。"王冬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你去我就去。"霍雨浩心头一热。他知道这对王冬来说是个不小的让步："为什么？"对面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王冬似乎用被子蒙住了头："...懒得再找新搭档。睡觉！"

霍雨浩笑着躺回去，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窗外，一只金色的蝴蝶悄然飞过，洒落的鳞粉在月光下形成四个若隐若现的字：「暗潮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