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实验

“林小满！这已经是第三次实验数据出错了！”王老师

物理实验室里，王老师把实验报告拍在操作台上，金属仪器在震荡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林小满盯着烧杯里咕嘟冒泡的蓝色溶液，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九月的阳光穿过实验室的玻璃窗，在江逾白白大褂的衣摆上跳跃。他正在隔壁操作台调试分光计，修长的手指转动目镜时，腕骨在阳光下凸起漂亮的弧度。

“老师，这个比热容实验的误差范围......”江逾白

清冷的声线像山涧溪水流过鹅卵石，林小满下意识抬头，正撞进江逾白望过来的目光里。他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里，镜片后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

王老师突然转向林小满王老师正好江同学在，让他给你补补课。下周的阶段性测验再不及格，你就别当这个课代表了！

林小满手一抖，试管差点摔在地上。江逾白已经摘下护目镜走过来，消毒水混着他若有若无的雪松香，让我的呼吸突然变得困难。他垂眸扫过林小满的试验记录本，突然轻笑一声江逾白比热容公式都能抄错

林小满的耳朵瞬间烧起来了，慌忙去抢记录本，他却已经掏出钢笔在错处画了个圈，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林小满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图书馆顶层的自习室，暮色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铺开细碎的金箔。江逾白把热可可推到林小满面前，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木质桌面洇出深色圆点

江逾白先看这个。他翻开习题册，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题干，冰水混合物的温度变化曲线.......

林小满咬着笔杆神游天外。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说话时喉结随着声带震动上下滑动。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金边，连发梢都沾着细碎的光。

江逾白在看什么呢？

他突然转头，林小满慌慌张张抓草稿纸，手腕却被轻轻握住。温热的触感顺着脉搏窜上脊椎，他指尖点着我鬼画符般的演算过程

江逾白这里，热量传导效率要考虑环境温度

我盯着他手腕内侧淡青色的血管，突然想起上周在医务室看到他给流浪猫包扎伤口的样子。也是这样垂着眼睫，冷白的手指在纱布间灵巧穿梭。

江逾白专心。

钢笔尾端敲在我额头上，不疼，却让林小满整个人都颤了颤。他不知何时靠得这样近，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江逾白再走神的话......"

尾音消失在窗外的蝉鸣里，林小满的笔记本上突然多出一行遒劲的字迹：Q=cmΔt下面画了只抱着公式打滚的兔子。

物理竞赛集训最后一天，林小满在天台找到了失踪的江逾白。他坐在水箱阴影里，白衬衫被风鼓起，像只随时会飞走的白鸽。

林小满"给。"我把冰镇柠檬茶贴在他脸上，"王老师说你的实验方案被选送全国赛了。"

他接过饮料时指尖擦过我的手背，凉得惊人。我这才发现他脚边散落着撕碎的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演算公式。林小满捡起一张碎片

林小满"电磁场的量子化表述......"，"这不是大二的内容吗？"

江逾白突然抓住林小满的手腕。他仰起头，我第一次看清他眼底蛛网般的血丝

江逾白如果我说我能看见公式在空气里流动，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夜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远处实验楼的灯光落在他瞳孔里，折射出奇异的光晕。林小满的校服裙摆擦过他膝盖。

#林小满听见自己带着颤音的回答："那你看到现在的空气是什么颜色？"

他低笑一声，呼吸拂过我耳尖

江逾白是初春樱花的淡粉，带着......"

手指突然抚上我发烫的脸颊

江逾白你心跳频率。

樱花大道尽头的长椅上，江逾白把竞赛金牌挂在我脖子上。金属贴在心口的位置，被他掌心焐得发烫。

道尔顿提出原子论那年，给色盲症命名为'Daltonism'。"他摘下眼镜，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而我能看到的世界，比常人丰富十倍。"

林小满攥紧他垂在身侧的衣角，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混着他的呼吸

林小满所以那天在实验室......"

江逾白蓝色溶液在沸腾时会产生钴蓝色的光晕，而你耳尖比烧杯里的溶液更红

他忽然贴近，鼻尖几乎碰到我的头顶

晚风卷起樱花掠过他肩头，林小满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呢喃

江逾白别动，你睫毛上落了公式。"

那个落在眼睑的吻，带着柠檬汽水的清甜，和未写完的麦克斯韦方程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