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厅不欢而散过后，楚灵带着杨思甜找了个附近的小餐馆吃饭。

中途给她爸打电话吐槽了这次“相亲”的来龙去脉，尤其把那位“络腮胡”从上到下狠狠骂了一顿，还隐含了对那位不露面的钟二少爷的不满，但绝口不提自己化了丑女妆和戴假发的操作，末尾还让她爸一定要找钟家人要个说法。

兜兜转转吃了饭已经四点多，两个人商量着再去哪里野一把，为了庆祝这场“协议联姻”的泡汤，结果楚灵忽然间收到了何方平的消息。

她躲着杨思甜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的消息是：楚灵，出了一点意外，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

废弃的厂房内闪着明明灭灭的微光，腐败的气息裹挟着地上的尘土飘散在空气中，角落里窸窸窣窣的老鼠躲在暗处，窥探着不远处的人类。

楚灵绕过东倒西歪的油漆桶，终于找到了站在一个大型鼓风机面前的何方平，如今已入深秋，他却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瘦小的身体缩在不合身的衣服里，依旧是那副可怜又弱小的样子。

“你来了，楚灵，谢谢你能来。”

她不可置否，开口道，“你给我发消息说出了点意外，那是什么意思？”

何方平扶了扶眼镜，“我原本是想趁这次秋游的时候对他下手，可是我刚刚发现，季家人从不允许季濯西参加这类活动，估计是害怕保护不了他的安全。”

又来了，这种感觉，楚灵默默观察着何方平的变化，发现他只要一开始思考问题就会表现出这种冷静、聪颖的模样。

这到底是他的习惯，还是……别的什么？

“现在我需要你帮我给季濯西发条消息，约他到这里来。”

楚灵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照做了。

不知道是为什么，平日里回消息特别慢的季濯西这一次却立刻就回复了，快的简直像人机，她撇撇嘴。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厂房门口，季濯西一身休闲运动装从后车座下来，他下午刚喝了酒，所以这次没开自己的车。

“这什么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他挥了挥鼻尖的空气，拿出手机给楚灵拨电话，结果对方压根没接，再打过去更是直接关机了。

“我去，坑我呢！”他紧绷着一张精致的脸，刚想发火，又忽然想到了几天前楚灵那受伤的眼神，扑得一声火就被浇灭了。

算了，他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也不知道楚灵在不在这里面，想到这，他抬脚向厂房深处走去。

何方平要求楚灵不必露脸，让她找个远的地方一躲，一会只需要在关键时刻负责报警就可以。

他告诉楚灵的计划很简单，把季濯西引到这里后，由他跟季濯西当面对质，并且全程录音，而楚灵则默默叫来警察，在季濯西被引导说出实情后一举拿下他，而那份录音则会同一时间被发布到网上，利用舆论的压力将季濯西推到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