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
老蛤蟆的身体化作点点荧光，随风飘向远处的瀑布。
三人沉默地站起身。
刘东看着手中的鳞片，发现地图正在变化——原本的路线扭曲重组，最后变成一行字：
“当月亮完全变红时，真相将在水中显现。”
王也抬头看了看天色：“我们最多还有两个小时。”
通往预言池的小路布满了战斗痕迹。
巨大的蛤蟆雕像被拦腰斩断，石灯笼碎了一地。
更诡异的是，所有破损处都覆盖着那种黑色粘液，像活物一样缓缓蠕动。
“这些东西在吞噬自然能量。”
王也小心地避开一滩较大的粘液，
“难怪妙木山的蛤蟆都不见了。”
张楚岚突然指着前方：
“那里!”
预言池比想象中小得多，直径不过三米，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黑镜。
池边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机械张楚岚！
刘东立刻摆出战斗姿态，但对方并没有攻击的意思。
机械张楚岚缓缓转身，月光下，他的右半边脸已经变成了青铜质地。
“你们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比我预计的晚了十七分钟。”
王也的手指间已经夹着符箓：
“你把大蛤蟆仙人怎么了？“
“不是我。”
机械张楚岚摇头，
“是’它’。”
他侧身让开，三人这才看到池水中的倒影——不是他们的影像，而是一只被锁链束缚的巨大蛤蟆。
大蛤蟆仙人的眼睛紧闭，身上爬满了黑色纹路。
刘东震惊地看向池底，却发现水里空空如也。
“这是记忆投影。”
机械张楚岚解释，
“大蛤蟆仙人确实被带走了，但它的记忆还留在这里。”
张楚岚警惕地问：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机械张楚岚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因为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是谁。”
他指向自己的青铜化的半边脸：
“我不是什么机械复制品，我是上个轮回的刘东。”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三人中间炸开。
刘东死死盯着对方的脸，突然注意到那些青铜纹路和自己身上的如出一辙。
“不可能...”
刘东后退半步，
“守鹤说过你是——“
“守鹤看到的只是表象。”
机械张楚岚——或者说，另一个刘东——打断了他，
“当年我失败了，身体被’归墟’侵蚀。
为了不让记忆完全消失，我把自己的一部分封进了这个躯壳。”
王也的符箓仍然没有放下：
“证明给我们看。”
另一个刘东叹了口气，举起右手结了个特殊的手印——正是刘东小时候在孤儿院自创的、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星星印”。
刘东感到一阵眩晕。
零碎的记忆画面涌入脑海：青铜门前的绝望挣扎、冯宝宝伸出的手、还有自己主动走进机械容器的决定...
“现在你明白了吧？“
另一个刘东的声音变得柔和，
“我们一直在和自己对抗。”
池水突然沸腾起来。
大蛤蟆仙人的影像睁开眼睛，缓缓开口：
“当过去与现在相遇，真相将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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