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血启秘匣
北狄使团离京那夜,虞清晏在驿馆暗格里找到一只玄铁密匣。
匣面刻着鸾鸟衔镜图,锁孔竟是心形。萧景珩用染血的指尖摩挲凹槽,突然看向她:"要你的血。"
匕首划破掌心那刻,整个密匣发出活物般的嗡鸣。鲜血顺着纹路游走,最终在匣顶汇聚成四个血字:
“以心见真”
——咔嗒。
匣中红绸衬着一面巴掌大的铜镜,镜缘七只鸾鸟首尾相衔,正中却是一团混沌黑影。虞清晏刚触到镜面,整只手突然被吸了进去!
"别看!"萧景珩一把拽回她,自己却被镜中迸发的黑光击中眉心,踉跄跪地。
虞清晏接住他滑落的身躯,却在低头时浑身血液冻结——
噬魂镜里,年轻的萧景珩跪在落日原的尸山血海中,正割开手腕将血滴入她惨白的唇间。远处残破的战旗下,无数青铜傀儡静静伫立。
镜外,真正的萧景珩在她怀中睁开眼,瞳孔里浮动着陌生的金纹:"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轮回,我都会忘记一些事。"
他染血的手抚上镜面,"噬魂镜吃的,从来都是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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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雪妖白发
停尸房传来消息时,虞清晏正在翻检西域舞姬的遗物。
"尸体不见了?"她捏着那枚鸾鸟金镯冷笑,"恐怕从来就没有尸体。"
白芷慌张跑来:"姑娘!仵作说那舞姬的验尸记录有异——她指甲缝里嵌着冰碴,齿间还有……"
"还有什么?"
"银白发丝。"
虞清晏袖中的噬魂镜突然发烫。镜面浮现出北境冰川洞窟,三千具身覆冰霜的玄甲军尸骸整齐站立,每具尸体的天灵盖上都钉着一枚青铜钉。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具冰棺上——棺中男子穿着虞铮的铠甲,心口却插着与噬魂镜同源的鸾鸟簪!
"父亲……"她指甲掐进掌心,突然被身后伸来的手捂住嘴。
萧景珩的气息混着血腥味笼罩下来:"别出声,房梁上有人。"
抬头望去,几缕银白发丝正从瓦缝间缓缓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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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雨夜囚心
暴雨倾盆的夜,虞清晏在宫道拐角被萧景珩狠狠按在墙上。
"你疯了吗?"她挣扎着去掰他箍在腰间的手,"那镜子里——"
"那镜子里我为你死了六次!"太子眼底金纹暴涨,湿透的玄色蟒袍下露出心口尚未愈合的刀伤,"每次轮回记忆都会残缺,是因为我把魂魄喂给了噬魂镜!"
一道闪电劈亮他狰狞的伤口——那分明是鸾鸟利爪的形状。
虞清晏突然想起镜中画面:萧景珩跪在雪地里,胸口插着与她金簪一模一样的凶器。而此刻他手指抚过的地方,正是她前世亲手捅穿的位置。
"为什么……"她声音发颤。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她唇上:"因为上一世最后时刻,你捏碎青铜镜时说……"
记忆突然刺痛,她脱口而出:**"萧景珩,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
噬魂镜从她袖中自行飞出,镜面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而背景里,戴着鸾鸟面具的镜中人正举起弓箭——
箭尖所指,赫然是虞清晏的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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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的重生是恩赐,却不知每一次轮回,都是更残忍的献祭。"
——《鉴世书》·第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