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在第三日黄昏惊醒，掌心还紧攥着那根红绳。
帐外传来争执声。
"她必须立刻回昆仑！"凌霄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躁，"混沌核心根本没死，它——"
"它什么？"青璃的语调诡异地重叠着两个声音，"战神大人怕了？"
晏掀开帐帘的瞬间，两人同时噤声。
青璃的右手正呈现镜化状态，而凌霄腕间有一道未愈的伤——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渗出幽蓝光点。
"早啊，神女大人。"青璃歪头一笑，这个动作让晏毛骨悚然——和死去的混沌少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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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晏将诛神戟掷在凌霄脚下。
战神沉默地擦去戟身血迹，突然将戟尖刺入自己心口。戟刃如花瓣般绽开，露出内部幽蓝空间——
半具神躯悬浮其中，银发垂落遮住面容。当晏颤抖着拨开发丝，明霄苍白的脸映入眼帘。他心口插着半截红绳，绳结样式与晏手中这根完全一致。
"当年众神抽离他情丝后，发现无法彻底杀死镜灵。"凌霄的声音突然苍老，"所以把他切成两半……善念囚在妖族，恶念封进诛神戟。"
晏的指尖刚触碰到明霄的脸，记忆碎片便如潮水涌来——
- 明霄偷偷修改天规，让镜灵拥有轮回权柄；
- 他跪在诛神台上哀求："至少让她保留选择的权利"；
- 最后时刻，他把红绳系在自己神魂上："这样……她永远找得到我。"
帐外突然传来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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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营地空了。
三千被解救的百姓无影无踪，雪地上只有整齐划一的脚印，全部指向妖族禁地方向。晏蹲下查看，在某个脚印旁发现几缕红绳纤维——
与她手中这根，同源同色。
"有意思。"青璃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镜化的手指轻抚雪地，"有人在收集情丝呢。"
她的竖瞳突然变成混沌少年般的金色："姐姐猜猜，集齐三千红尘念，能复活什么？"
晏的白发无风自动，额间神纹灼灼发亮。她终于明白混沌真正的目的——
不是毁灭，是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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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晏独自在冰川上刻符。
后颈突然传来被注视的灼热感。她假装整理鬓发，从冰面倒影看到——
营帐阴影里站着戴青铜面具的人。
面具的纹路与初代镜灵一模一样，而那人抬手拂过面具的姿势……
像极了萧景珩惯有的小动作。
当她暴起挥剑斩去时，只劈到一片虚影。面具人站立的地方，静静躺着一枚青铜指环。
内圈新刻了一行字：
"第五十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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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精妙的局，是让棋子以为自己在破局。"
——《鉴世书》·第十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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