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突袭的清晨，立海大网球场的排水沟发出急促的汩汩声。顾南黎推开部活室的门，发现苏瑾瑜正跪在地上摆弄一台老式收音机，浅粉色的发梢滴着水，白色运动服后背湿透了一大片。
"小黎哥哥！"苏瑾瑜举起缠满胶带的收音机，"气象厅说这场雨要下到下午！"
顾南黎的目光扫过对方膝盖上的淤青——显然是翻窗进来时摔的。他沉默地取出毛巾，盖在那颗湿漉漉的脑袋上："部活室钥匙在柳那里。"
"诶嘿~"苏瑾瑜吐了吐舌头，突然从背后变出两把木刀，"我想到特训新方案了！"
雨点砸在铁皮屋顶的声响中，顾南黎看清了木刀上刻的字——"阴"与"雷"，真田的绝招名称被歪歪扭扭地刻在刀柄处。
"剑道训练？"
"是'心眼'特训！"苏瑾瑜兴奋地比划着，"蒙眼听雨声击球，柳说这能提升..."
"空间感知能力38%。"柳莲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的平板显示着复杂的声波分析图，"但器材损坏概率会提高67%。"
真田弦一郎黑着脸出现在柳身后，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当他看清木刀上的刻字时，眉头狠狠跳了一下："太松懈了！"
"但是真田！"苏瑾瑜突然一个滑跪抱住真田的腿，"想想看！如果在暴雨中都能精准控球，晴天岂不是..."
顾南黎默默将干毛巾递给真田："会感冒。"
十分钟后，四个一年级生战战兢兢地站在器材室里。佐藤翔阳的栗色头发还在滴水，相原勇太的棒球帽湿得塌了下来。
"蒙、蒙眼打球？"佐藤的声音发颤。
大城海斗赤脚踩在水洼里，贝壳项链沾满水珠："俺觉得会摔得很惨。"
藤原慎一推着滑落的眼镜："从物理学角度..."
"开始！"苏瑾瑜突然从背后给四人戴上眼罩，"小黎哥哥会当'人形护栏'的~"
顾南黎站在场边，手里拿着急救包，面无表情地补充："摔伤概率，13%。"
训练开始后，器材室变成了奇特的声场。雨声、击球声、惊叫声混作一团。佐藤翔阳第五次撞到墙壁时，突然停住了动作。
"苏前辈..."他小声说，"我好像...能'看见'球了。"
苏瑾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场边，往录音笔里说了句什么，然后悄悄塞进了顾南黎的口袋。
午休时，暴雨变成了细雨。众人挤在部活室里吃便当，苏瑾瑜正用创可贴给相原勇太贴膝盖，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疼吗？"他小声问。
相原别过脸，棒球帽下的耳尖通红："...才没有。"
顾南黎突然起身，从包里取出六个青瓷小碗。当他掀开盖子时，香甜的红豆汤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
"这是..."藤原慎一瞪大眼睛。
"顾家祖传配方。"顾南黎给每人盛了一碗，"驱寒。"
真田盯着碗里漂浮的桂花，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当他发现苏瑾瑜正偷偷往他碗里多加了两勺糖时，只是压低帽檐说了句："...太松懈了。"
下午的训练转移到室内体育馆。当柳生比吕士看到仁王雅治幻化成"落汤鸡版苏瑾瑜"时，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
"Puri~像不像？"仁王顶着湿漉漉的粉色假发，模仿着苏瑾瑜标志性的灿烂笑容。
顾南黎默默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视频连线的苏瑾瑜本尊。真正的苏瑾瑜在镜头里笑得前仰后合："小仁王！你少了我右眼下的泪痣！"
切原赤也突然从后面扑上来："苏前辈！我的英语..."
"及格了？"苏瑾瑜惊喜地问。
"...差3分。"切原蔫巴巴地说。
顾南黎已经拿出银针盒："百会穴，印堂穴。"
"等等！我忽然想起还有训练！"切原落荒而逃。
傍晚时分，雨停了。夕阳穿透云层，在积水的球场上投下细碎的金光。苏瑾瑜蹲在球场边缘，正在用树枝拨弄一只搁浅的蜗牛。
"小黎哥哥你看！"他小心翼翼地托起蜗牛放到干燥处，"它壳上的花纹像不像网球？"
顾南黎蹲下身，黑白运动服下摆浸在水洼里。他盯着那只蜗牛看了三秒，突然说："螺旋轨迹，可以应用在切原的新发球上。"
苏瑾瑜的眼睛亮了起来："对哦！就像这样——"他用树枝在水面上画出一道优美的螺旋线。
远处，佐藤翔阳和相原勇太正在尝试蒙眼传球。大城海斗赤脚踩过水坑，贝壳项链反射着夕阳。藤原慎一坐在长椅上，眼镜片上倒映着数据图表，嘴角挂着罕见的微笑。
真田弦一郎站在部活室门口，帽檐下的目光扫过每个队员。当他转身时，没人看见他轻轻摸了摸口袋里那颗苏瑾瑜塞给他的薄荷糖。
夜幕降临，部活室的灯还亮着。苏瑾瑜趴在桌上睡着了，脸颊压着画到一半的新训练表——这次是"蜗牛螺旋进阶法"。顾南黎轻轻抽走他手里的彩笔，关掉了台灯。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苏瑾瑜微微颤动的睫毛上，也照在顾南黎刚刚放在桌上的新护腕上——浅紫色，绣着一只小小的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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