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翌日，电梯发出猛兽般的轰鸣，载着电梯里的员工们下到地下三层。笨重的金属门缓缓张开，电梯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走出，仿佛是在反刍。Elsinore跟着人群走到重收容区，来到一个楼梯口，走上去，长着四肢的大型的金属球立在他们面前，金属球的顶部还有一条拉布拉多犬。

“喔，你们就是来帮忙的研究员和特工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Kain·Pathos·Crow，是这次项目研究的首席负责人，你们直接称呼我为Dr.Kain吧。”

拉布拉多犬开口，部分新人的表情也如Elsinore一般惊讶，反观旁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不过很快他们就无暇顾及这些了，大屏幕骤然亮起，展示出一段实时监控视频。画面里，一个寸头模样，看起来像是女性的人在收容间里发愣。

“这就是我们今天要研究的异常，现在准备开始实验，但在此之前你们要喝下桌子上的药水。”

Kain的目光投向长长的办公桌上堆叠在一起的药水管。老员工们看了一眼药水上的奇怪的布满血丝大眼睛标志，心领神会，拿起药水就是灌。其他人见状也拿起药水服下，有些苦，但还是可接受范围内的苦。

“新人可能不懂，但这个是模因疫苗药水，我们今天要研究的异常是带有模因性的。”

Kain装模作样地将爪子放在喉头，清了清嗓子，金属球的其中一只机械臂在键盘上操作一下，将画面切换到一个PPT。

“模因，在研究异常方面倾向是表示不可能的事情，并非通过信息传播而产生的平凡效果。”

金属球的另一只机械臂给Kain递上一杯水，他凑近杯口，机械臂助他喝了一口水。

“在一般情况下，它们自身的影响应保持在信息领域。一个模因异常更可能是一段会让你觉得你有翅膀的语句，而不是一段会让你真正长出翅膀的语句。”

底下的研究员们点了点头，虽然集训的时候就已经接受过基础知识训练了，但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模因，还是多听几遍好。

“如果你写下了一段能让人长出翅膀的不可思议的语句，那么它应该被描述成其他东西而不是模因。要记住，模因的传播可以是文字，可以是语言或者图案，也有可能是通过特定的人或者动物传播，就像我们今天要研究的■■■·45487一样。”

大屏幕又回到了监控画面，只不过这次监控里多出来一个穿着橘色衣服的红发男子。机械臂打开了麦克风，而后金属球的腿部屈下，调节了一个让Kain能接近麦克风的角度。

“D-■■■，请靠近面前的人，并把纸笔交给ta，让ta开始创作，然后不要再看ta。”

迟疑了一瞬，被称作D-■■■的男子凑近了■■■-45487，递过去纸笔，低语了几句，只见寸头模样的人眼前一亮，随即拿起纸笔开始创作。少顷，纸笔被放下，ta看了一眼呆立在前方死死盯着天花板的男子，拉了拉他的衣角。男子下意识想看过去，却想起来并没有听到看ta的指令。

“D-■■■，观看ta创作的文字。”

视线与纸张接触的一瞬间，男子猛然顿住，随即口中念念有词，视线开始在收容间内飘忽，最终定在监控摄像头上，那目光，仿佛如一潭死水。屏幕外的众人已经开始感到不自在，疑惑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投向Kain，但他却只看着屏幕内的一切，毫不在意。

片刻后，男子突然开始大喊大叫，指着监控摄像头破口大骂，眉间的肌肉扭皱成一团。似是觉得不够，他又拿起笔直直地砸向监控摄像头，随后跑到门前疯狂地捶打，手指骨肉眼可见地扭曲移位，但他仍然不停下。

“安保，将他带出去，进行记忆清除，并且销毁掉■■■-45487-1。”

不一会，屏幕内出现了几个安保人员，其中一个在队友们控制住狂躁的男子时趁机到无措到麻木的寸头人面前，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纸张。寸头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止住，深深地低下了头。

“如你们所见，项目的危险程度很高，但ta的评级是从Safe到Euclid。原因很简单，在收容时ta的配合程度很高，但在后续的研究中我们发现ta的模因传播危险性可见一斑，不过只要我们的人在喝下模因疫苗后去销毁ta的创作品便可以阻止模因的传播。就像刚刚那个安保人员一样。”

“这个异常的模因污染是能能够让被污染者产生精神方面的问题？”

闻言，Kain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发问的男性研究员。

“是的，不过据初步研究，这是可逆的，只要给被污染者进行记忆清除并且坚持后续的治疗康复就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只不过治疗康复的过程复杂与否因人而异。”

“那么，您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ta的研究价值很高，也很危险，我们需要对其进行进一步的研究，以助力我们的军事防御提高强度，这是必要的。”

众人点了点头，随后Kain开始给来助力研究的员工们分配工作，Elsinore依然是被分配到了心理评估方面。之后，Kain单独留下了其中几名他认为现在需要的研究员，其余人员被他暂时遣回自己原来的岗位。

“你们先回去做做准备吧，接下来的几个月甚至几年里是很繁忙的，那么，随时见。”

电梯咆哮着将员工们一个个送回了办公区，回到了办公位。Elsinore思索了片刻，决定先从SCL90开始做起，她在正规网站上下载了相关问卷，拷贝下来拿去打印室，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大叠A4纸回到岗位，将它们归类在一个个文件夹中后，她继续着未完成的文书工作。此时的她仍不知晓，这个异常项目会为她的人生添上一笔不一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