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如饿鬼扑食般撞向发光的墙壁,利爪所到之处砖石迸裂。苏然拼尽全力将叶婉兮扑倒在地,碎石雨点般砸在他后背。林悦被气浪掀翻在墙角,手中的符咒散落一地,她惊恐地发现那些字符在光芒中竟自动重组,拼成一行行流淌着血光的古文。
“这是...上古巫族的祭祀文!”林悦踉跄着爬向墙壁,指尖拂过那些发烫的文字,“记载着往生门背后的终极秘密——”
黑影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整个地下室开始剧烈晃动。叶婉兮透过苏然的臂弯,看见墙壁上浮现出一幅幅血腥画面:青铜钟塔在血色月光下旋转,无数戴着饕餮面具的人将孩童献祭给钟塔,而塔顶端坐的神明长着猫头人身,瞳孔里倒映着整个深渊。
“他们在抽取时间之血!”苏然的声音混着血沫从喉间溢出,“守墓人历代用生命封印的,是能吞噬时间的...猫面邪神!”
叶婉兮怀中的青铜铃铛突然剧烈震颤,半透明的小人影挣扎着撞向铃铛内壁。她想起母亲在光芒中抱着黑猫的画面,突然意识到那只猫的项圈与自己的铃铛纹路完全吻合。
“婉兮,用你的血唤醒它!”苏然将匕首塞进她掌心,“你是祭祀血脉的最后传人!”
林悦突然尖叫着指向墙壁:“快看!预言说当黑猫吞噬九只守墓人的心脏,邪神就会突破封印!而苏然他...”
话音未落,苏然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叶婉兮惊恐地发现他后颈的绷带正在脱落,露出的皮肤下竟有黑色绒毛在蠕动。更可怕的是,他的瞳孔正在分裂成三个同心圆,最中心的竖线里倒映着自己苍白的脸。
“原来...我就是第九颗心脏。”苏然的声音变得雌雄莫辨,他缓缓站起身,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母亲用我的命祭塔,却让我成了邪神的容器。”
黑影突然停止攻击,恭敬地匍伏在苏然脚下。叶婉兮颤抖着后退,手中的匕首划破指尖,鲜血滴落在铃铛表面。半透明的小人影突然张开嘴,将血液一饮而尽。
整座地下室瞬间被金色光芒笼罩。叶婉兮看见无数透明的时间线在眼前交织,每条时间线里都有不同的自己——有的在深渊中坠落,有的在病房里沉睡,有的抱着黑猫站在钟塔顶端。
“选择吧,时间的主人。”母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可以重置所有时间线,让苏然永远沉睡;也可以接受命运,与邪神共生。”
苏然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虚化,他伸出缠着绷带的手,绷带下露出半截青铜铃铛的纹路:“婉兮,记得我们在便利店初见时,你给我煮的那碗豚骨拉面吗?那是我第一次尝到...活着的味道。”
叶婉兮的眼泪滴落在匕首上,刀刃突然绽放出莲花状的光芒。她终于明白,深渊中那些照片里的古装自己,其实是无数个时间线中被选中的祭祀。而现在,她必须在拯救苏然和拯救世界之间做出抉择。
当光芒消散时,地下室只剩下叶婉兮一人。她手中握着半块饕餮面具,面具的眼睛里流转着苏然最后的微笑。电视新闻正在重播三年前的车祸,而这次的画面里,母亲抱着的黑猫突然转过头,直直地盯着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