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机关牡丹

金子妍及笄那年，聂怀桑送了她一支金丝牡丹簪。

簪尾暗藏机关，轻轻一旋，便能射出三根细如牛毫的淬毒金针。金子妍当场拔下自己发间价值连城的翡翠步摇，换上了这支暗器。

"聂怀桑。"她指尖抚过花瓣，"你知不知道送姑娘家这种东西，会显得很没诚意？"

聂怀桑摇着折扇笑："金姑娘是寻常姑娘家吗？"

金子妍轻哼一声，反手将金簪掷出——"嗖嗖嗖"三声，十丈外的三个箭靶红心同时被贯穿。

"还行。"她勉为其难地评价，"就是花瓣雕得丑了点。"

聂怀桑的机关城竣工那日，金子妍是第一个客人。

"这是自动烹茶的，这是整理公文的，这是......"他兴致勃勃地介绍，忽然被金子妍拽住衣领。

"聂怀桑。"她眯着眼，"你造了三十六个机关侍女，为什么全都长得像我？"

聂怀桑的扇子"啪嗒"落地："因、因为......"

金子妍忽然凑近，近到能数清他颤抖的睫毛："下次直接来找我，懂？"

金子妍心口的金属莲心，是聂怀桑亲手锻造的。

每片花瓣都刻着微型阵法，能预警危险，能储存灵力，还能在夜深人静时——

"聂怀桑！"金子妍一把掀开床帐，"为什么我心跳加速时，你书房的铃铛会响？"

聂怀桑手忙脚乱地藏起满桌图纸："这、这是为了监测莲心状态......"

金子妍冷笑，金丝缠上他脖颈："监测到三更半夜？"

烛火摇曳，机关城的齿轮声掩盖了某些响动。直到东方既白，书房那串铃铛再没响过——因为被人用金丝捆得严严实实。

金子妍当上仙督后，最头疼的不是各世家纷争，而是聂怀桑的机关鸟。

那鸟儿每日辰时准时飞来，不是叼着新摘的牡丹，就是衔着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最过分的一次，竟叼来件金丝软甲，内衬绣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

"丑死了。"金子妍一边嫌弃，一边换下朝服穿上软甲。

当日清谈会，某家主出言不逊，金子妍一掌拍碎案几——软甲上的防御阵法触发，金光乍现，吓得对方当场跪地求饶。

事后聂怀桑被"请"进监察司。

"解释一下。"金子妍指尖敲着桌面，"为什么软甲里还藏着留影阵？"

聂怀桑低头玩袖子："......想多看看你。"

多年后某日，金子妍在整理旧物时，发现机关城模型底部刻着两行小字：

"当年金麟台初见

便知此生难逃"

她拎着模型闯进书房时，聂怀桑正教小徒弟组装机关雀。

"师父！"小徒弟惊呼，"仙督大人脸色好可怕！"

聂怀桑头也不抬："去泡茶，要牡丹香的那种。"

待书房只剩二人，金子妍将模型往案上一搁："聂怀桑，你——"

话音未落，机关城突然展开，露出中心小小的金丝牡丹，花蕊处嵌着枚戒指。

"早就做好了。"他轻声道，"等你发现。"

金子妍盯着戒指看了半晌，忽然伸手——

把整座机关城模型扫进袖中。

"我的了。"她转身就走，"人也是。"

窗外，春日的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