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闷热让人喘不过气,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摸进了江家酒窖。脚步轻得像猫,却又带着几分慌张。
“魏无羡!说了只拿一坛!”
江澄压低声音,语气里却藏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嘘——江澄你小点声!”
魏无羡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脸上的笑意却藏都藏不住。
月光洒下时,两个少年已经抱着酒坛爬上了屋顶。第一口酒入口太急,呛得江澄直咳嗽,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像是被烟熏的小兽。魏无羡笑得差点从瓦片上滑下去,最后被紫电及时拽住衣领才没掉进夜色里。
“再笑就把你扔下去!”江澄恶狠狠地威胁,可那双攥着酒坛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结果,两人还是醉倒在瓦片上。当虞夫人提着耳朵把他们拎下来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居然还勾肩搭背地唱着跑调的歌。歌声飘荡在院子里,听起来比山间的野狼嚎叫还要难听。
“你们两个!把家规抄一百遍!”虞夫人的声音像雷霆一样炸响,震得窗棂都嗡嗡作响。
廊下,魏无羡戳了戳江澄:“分你五十张符纸,帮我抄一半?”
“想得美!”江澄嘴上逞强,笔却一刻也没停下,“自己惹的祸自己……喂!你干嘛!”
话音未落,魏无羡突然凑近,在他脸上画了一只王八。墨迹还没干,两个少年就又扭打成一团,惊飞了树上栖息的一群雀鸟。扑棱棱的翅膀拍打着空气,仿佛整个庭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感染。
第二天,江澄打开锦盒时,差点把东西直接甩出去。
“魏无羡!这什么丑东西!”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护心镜啊!我炼了三个月呢!”魏无羡一脸得意,好像献宝的孩子。
紫铜打造的护心镜歪歪扭扭,上面刻着一朵滑稽的莲花,看起来更像是孩童的涂鸦。但江澄虽然嘴上嫌弃,却在天亮前偷偷把它穿在了里衣内侧。
血洗莲花坞那夜,暴雨如注,天地间只剩下了冷冽的杀意。江澄背着受伤的魏无羡在雨夜狂奔,雨水混杂着汗水顺着脸颊流下。
“放我下来……你会被追上……”魏无羡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闭嘴!再说话把你扔下去!”江澄咬紧牙关,紫电在黑暗中划出凄厉的弧光,为两人劈开一条生路。
乱葬岗重逢时,江澄的剑尖抵在魏无羡咽喉,眼神冰冷得像寒冬里的霜雪。
“解释。”两个字吐出时,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陈情在指间转了个圈,魏无羡的笑容依旧轻松:“我说是意外,你信吗?”
紫电突然缠上魏无羡手腕,将人猛地拽进怀里:“……回来就好。”
金麟台的告示栏突然贴满了寻人启事,画着一个笑嘻嘻的俊朗青年。路人经过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江宗主这是……?”路过的修士小心翼翼地问。
江澄黑着脸撕下告示:“找条走丢的野狗!”
当晚,被紫电捆回来的魏无羡还醉醺醺地举着酒杯:“江澄?来一杯啊~”
山林深处,陈情与紫电的光芒交相辉映。风吹过树叶,带来一阵沙沙声。
“左边!”江澄喊了一声。
“要你说!”魏无羡撇嘴嘟囔了一句,但动作却毫不迟疑。
背靠背解决完最后一只邪祟后,魏无羡突然往江澄背上一趴:“累死了,背我回去。”
“滚下去!”江澄嘴上骂着,却悄悄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人趴得更稳些。
月光洒下,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融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