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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发现那对泥娃娃时，魏婧羽正在廊下剥莲子。青瓷碗里堆着雪白的莲仁，旁边却摆着两个歪歪扭扭的泥偶——一个系着紫色发带，一个腕间缠着红绳。

"阿姐，这是……？"

"市集上见的。"魏婧羽头也不抬，"像不像你舅舅生气的样子？"

泥偶突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拿走。江晚吟不知何时站在了廊柱旁，指尖摩挲着泥偶腰间粗糙的紫电纹路："……难看。"

金凌眼睁睁看着舅舅把泥偶揣进袖中，转头对魏婧羽道："厨房新熬了酸梅汤，去喝。"

魏婧羽笑着起身，顺手把装莲仁的碗塞给金凌："送去给蓝景仪，他昨天嚷着上火。"

少年抱着碗刚要跑，突然回头："阿姐！泥娃娃是不是少了一个？"

廊下只剩微风穿过的声音。

莲塘边的凉亭里，魏无羡正试图把剥好的莲子堆成小山。蓝忘机默默将最圆润的几颗挑出来，放进另一只青瓷碟。

"蓝湛你看，"魏无羡突然指向水面，"那两条鱼是不是在吵架？"

荷叶底下，一尾紫鳞鱼正追着红尾鱼转圈，搅得浮萍乱颤。

蓝忘机还未应答，金凌风风火火冲进亭子："魏前辈！看见我舅舅了吗？"

"带着你阿姐往药圃去了。"魏无羡眯起眼，"怎么，又闯祸了？"

金凌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好像发现舅舅私藏了……"

"金凌。"

江晚吟的声音惊得少年一颤。魏婧羽跟在后面，手里捧着刚摘的草药，发间还沾着片薄荷叶。

"去书房。"江晚吟面无表情地递过一卷竹简，"把《江氏家训》第三篇抄十遍。"

金凌哀嚎着走远后，魏婧羽从袖中取出个泥偶晃了晃："落在我药篓里了。"

泥偶的紫色发带上，不知何时多了道细细的红痕。

黄昏的膳堂飘着荷叶蒸鸡的香气。金凌抄完家规回来，发现蓝景仪正对着满桌菜肴咽口水。

"宗主说等魏前辈到了才能动筷。"蓝景仪眼巴巴望着门外，"你闻闻这鸡……"

魏无羡的声音突然从窗边传来："江澄亲自下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众人转头，看见江晚吟端着最后一道菜迈进门槛，身后跟着发梢微湿的魏婧羽，显然刚沐浴过。

"舅舅！"金凌指着那盘堆成莲花状的藕盒，"这刀工……"

"食不言。"江晚吟打断他，却在魏婧羽落座时，不动声色地将酸梅汤往她那边推了推。

蓝景仪偷偷戳金凌："你阿姐腕上是不是多了个玉镯？"

月光透窗而入，照在魏婧羽抬手夹菜时露出的手腕上——羊脂玉镯内侧，隐约可见刻着朵小小的金星雪浪。

夜深人静时，魏婧羽在厢房找到了对账的江晚吟。

"莲子芯茶。"她放下茶盏，"金凌说你晚膳用多了油腻。"

灯下，江晚吟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长的阴影。他接过茶盏时，腕上露出一截红绳，与泥娃娃如出一辙。

"那对泥偶，"魏婧羽忽然道，"我买了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