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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苏府后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层层叠叠的花瓣在微风中轻颤，宛若少女含羞带怯的裙裾。苏娥皇倚在朱漆栏杆旁，指尖捻着一片飘落的牡丹花瓣，眼神却飘向远处。

"娥皇姐姐，你又在发呆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娥皇回眸，见小乔提着裙摆拾阶而上，粉色的衣裙衬得她肤若凝脂，眉目如画。她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小乔来了。"

小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姐姐今日气色真好，这海棠红的衣裳衬得你肌肤胜雪。"她凑近苏娥皇耳边，压低声音，"我有个天大的消息要告诉你。"

苏娥皇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笑，用团扇轻掩唇角："什么消息让你这般神秘？莫不是又偷偷溜出去听书了？"

"才不是呢。"小乔左右张望，确认四下无人，才小声道，"父亲要将我许配给魏家公子了。"

苏娥皇手中的团扇突然顿住，扇面上绣着的蝶恋花图案微微颤动。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人在她胸口狠狠捶了一拳。但转瞬间，她已调整好表情，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魏劭？这可是门好亲事。"

小乔没有察觉她瞬间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是啊，魏家如今在北方势力如日中天，父亲说这门亲事对乔家大有裨益。"她叹了口气，眉间浮现一丝愁容，"只是我从未见过魏公子，不知他为人如何。"

苏娥皇轻轻握住小乔的手，指尖却不自觉地用力："魏公子...是个极好的人。"她的声音轻柔似水，眼神却飘向远处，"五年前的上巳节，他曾救过我一命。"

"真的？"小乔惊讶地睁大眼睛，"姐姐从未提起过！"

那是五年前的春天，苏娥皇随母亲去城外踏青。回程时马车失控，险些坠入山涧。恰逢魏劭率部经过，他飞身跃上马车，一手勒住缰绳，一手将她护在怀中。那一刻，少年将军坚毅的侧脸和沉稳的心跳声，成了她心底最隐秘的记忆。

"不过是小事罢了。"苏娥皇轻描淡写地说道，却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手腕——那里曾被魏劭握过，至今仿佛还残留着温度。

小乔突然凑近她："姐姐脸红了！莫非..."她狡黠地眨眨眼，"你对魏公子..."

"胡说些什么。"苏娥皇用团扇轻拍小乔的额头，掩饰内心的慌乱，"我只是为你高兴。魏家门第高贵，魏公子又年少有为，你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

小乔撅起嘴："可我听说魏公子性情冷峻，不近女色。这些年多少名门闺秀对他示好，他都视若无睹。"她忽然压低声音，"坊间甚至传言他...有龙阳之好。"

苏娥皇手中的茶盏差点打翻。她强忍住笑意："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魏公子只是...心思不在此处罢了。"她想起每年上巳节，魏劭都会派人送来一株洛阳牡丹，却从不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