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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傍晚，苏娥皇终于接近了前线。远处山脊上可以看到连绵的军营和巡逻士兵的火把。她不敢贸然靠近，决定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夜。

一处半毁的土地庙成了临时的栖身之所。苏娥皇拴好马，从包袱里取出最后一块干粮——硬得像石头的面饼。她用牙齿一点点啃着，同时思考明天的计划。如何穿过战线找到魏劭？她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听说魏将军被围在黑石谷？"

"可不是，公孙瓒那老贼调了三万精兵，誓要取魏劭首级。"

庙外突然传来的对话让苏娥皇浑身一僵。她屏住呼吸，悄悄挪到窗边。两个穿着杂色军服的士兵正在井边打水，看样子是某个小军阀的斥候。

"魏家军这次怕是要完蛋。"

"未必，听说乔家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

"哈！乔家？乔家大小姐刚过门就守寡，也够惨的..."

两人的笑声像刀子般扎进苏娥皇心里。她等他们走远后，立刻展开包袱里的简易地图——黑石谷在东北方向约二十里处，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如果魏劭真的被围在那里...

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苏娥皇就收拾行装出发。她舍弃了大部分行李，只带上一小袋干粮、水囊和那把一直藏在靴中的匕首。

越靠近黑石谷，路上的尸体越多。有些穿着魏家军的黑色轻甲，更多的是公孙瓒部队的褐色皮甲。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恶臭，苏娥皇不得不用袖子捂住口鼻。

正午时分，她终于看到了黑石谷的入口——两座陡峭的黑色石山夹着一条狭窄的通道，谷口处堆满了防御工事和尸体。令人不安的是，那里现在静悄悄的，既没有厮杀的声响，也没有巡逻的士兵。

"难道...已经结束了？"苏娥皇的心沉了下去。

她下马，将枣红马拴在一处隐蔽的树林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徒步接近谷口。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一分。如果魏劭已经战死...如果她来晚了...

谷口的景象宛如地狱。层层叠叠的尸体堆积如山，有的已经肿胀发黑，有的还很"新鲜"，血液尚未完全凝固。苏娥皇强忍呕吐的冲动，在尸体间穿行，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魏劭...魏劭..."她小声呼唤，声音颤抖得不成调。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苏娥皇立刻蹲下身，躲在一辆损毁的辎重车后。几个穿着褐色皮甲的士兵正在尸堆中翻找着什么，时不时弯腰割下战死者的耳朵——那是计算战功的凭证。

"听说魏劭那小子跑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问。

"跑不了多远，受了那么重的伤。"另一个瘦高个回答，"将军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的赏百金！"

苏娥皇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魏劭还活着！但他受了重伤，而且公孙瓒的人在搜捕他...

等那几个士兵走远，她立刻继续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