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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珩在太医的照料下已脱离危险，但仍在昏迷中。我本想守在他身边，程侍卫长却坚持今夜必须行动。

"姑娘，时机稍纵即逝。"他当时这样说，"太子刚被拿下，皇后一党阵脚大乱，正是我们查找证据的好机会。"

于是此刻，我像影子一样贴着宫墙移动，心跳声大得仿佛能惊动巡逻的侍卫。程侍卫长却如入无人之境，熟练地避开每一处岗哨。

"前面就是兵部密档库。"他指着一座不起眼的小楼，"守卫已经打点好了，我们只有半个时辰。"

密档库门前站着两个侍卫，看到程侍卫长，无声地行了个礼便让开了路。我这才意识到，程伯在宫中的势力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门内是一条向下的石阶，墙壁上的火把投下摇曳的光影。越往下走，空气越发阴冷潮湿，夹杂着陈年纸张和墨香的气味。

石阶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地下室，四壁都是高大的木架，堆满了卷宗和木匣。让我吃惊的是，室内已有五个人在等候——有身着官服的中年文士，有铠甲未卸的将领，甚至还有一位穿着太医服饰的老者。

"这位就是沈将军的女儿，苏云落姑娘。"程侍卫长介绍道，"诸位，十七年了，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那五人齐刷刷跪下行礼："参见小姐！"

我手足无措地扶起最近的一位："诸位请起，我...我当不起如此大礼。"

"小姐有所不知。"那位文士模样的人开口，"当年若非沈将军相救，我等早已命丧黄泉。这十七年来，我们潜伏各处，只为有朝一日能为将军洗刷冤屈。"

"这位是兵部侍郎周大人。"程侍卫长介绍道，"掌管兵部密档，是我们在朝中职位最高的。"

周侍郎从怀中取出一把精致的铜钥匙："小姐，这是密档库最里间的钥匙，里面存放着当年宫变的原始记录。下官官职低微时无力查阅，如今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我接过钥匙，手心微微发汗："你们...都是母亲旧部？"

"不止我们。"那位将领沉声道，"朝中六部、禁军、边关守将，至少有三十余位将领曾是沈将军麾下。只要小姐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可以响应。"

这个数字让我震惊。母亲去世十七年，竟还有这么多忠心的部下愿意为她冒险？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们愿意为母亲做到这种地步？"

众人相视一眼，最后由那位太医回答："因为沈将军从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部下。当年北疆一战，将军为救被困的五百士兵，单枪匹马杀入敌阵，身中七箭仍力战不退。"他眼中闪着泪光，"这样的主帅，值得我们用性命追随。"

我喉头发紧，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母亲是怎样一位人物——不仅是我的生母，更是一位令将士誓死效忠的统帅。

"时间紧迫。"程侍卫长提醒道，"小姐先去查阅密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