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南珩还想说什么，皇帝却已拍板："准奏！封陈勇为讨虏大将军，统领五万精兵即日北上。苏云落为行军参谋，赐四品武职。"

朝议结束后，南珩拉住我的袖子："云落，战场不是儿戏..."

"我知道。"我轻声打断他，"但你忘了？我是沈寒的女儿，虽非亲生，却继承了她的意志。"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流淌着将门之血。"

南珩望了我许久，终于长叹一声："那我更要与你同去。"

"你的伤..."

"不碍事。"他固执地说，"我可以在中军运筹帷幄，不必亲临前线。但让我留在京城等消息，不如杀了我。"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知道无法说服他。这个倔强的皇子，已经决定与我同生共死。

当日午后，皇帝在太和殿举行誓师仪式。当陈老将军率领一众白发苍苍的沈家旧部披甲列阵时，在场众人无不肃然起敬。这些老兵最年轻的也已年过半百，却个个挺直腰板，目光如炬。

"忠勇护国军，今日重聚！"陈老将军高呼，"沈将军在天之灵，必佑我等旗开得胜！"

"沈将军！沈将军！"老兵们齐声呐喊，声音嘶哑却气势如虹。

我身着特制的轻便铠甲站在队列前方，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传承。养母，你若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们守住你曾用生命捍卫的这片土地。

誓师完毕，大军即刻开拔。京城百姓夹道相送，有人认出了我，高呼"沈将军的女儿"，更多人跟着喊起来。我骑在马上，恍惚间仿佛看到养母当年出征的场景——她也曾这样，在万民期待中奔赴疆场。

行军第三日，我们抵达第一道防线——青峪关。这是通往京城的咽喉要道，关隘两侧悬崖峭壁，易守难攻。然而斥候带来的消息令人心惊：北狄先锋距此已不足五十里，最迟明日午时便会兵临城下。

中军帐内，将领们围着沙盘争论不休。有人主张出关迎击，有人建议死守待援。我仔细研究养母的地图，发现一条标记为"猎径"的小路，蜿蜒至关隘后方。

"陈将军，"我指着那条小路，"若派一支奇兵由此绕到北狄军后方，同时主力出关佯攻，或可形成夹击之势。"

陈老将军捋须沉思："此计甚妙，但'猎径'险峻，大军难行。"

"我可率领轻装精锐前往。"南珩突然开口，"北狄不知此路存在，必无防备。"

"不行！"我和陈老将军异口同声。

南珩挑眉："为何？我伤势已无大碍。"

"太危险了。"我坚决反对，"若遇伏兵，退无可退。"

"正因危险，才该我去。"南珩目光坚定，"将士们看到皇子亲临险境，士气必振。"

争论许久，最终陈老将军拍板：由南珩率领两千精兵走"猎径"，我则随主力出关佯攻。计划定在次日黎明实施。

夜幕降临，我登上城墙巡视防务。北方的天空隐约泛着不祥的红光，那是北狄军焚烧村庄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