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在璀璨的水晶灯下，那双眼睛呈现出蜂蜜般的金色，深处却藏着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音乐渐入高潮，他带着我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甩头动作，引得全场掌声雷动。

"你跳得...不错。"曲终时，我气喘吁吁地承认。

李政赫的手仍然搭在我腰上，指尖微微发烫："你也是。只踩了我三次。"

晚宴继续进行，酒精渐渐冲淡了宾客们的拘谨。我注意到李政赫频繁地看向手表，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趁没人注意，我小声问他。

"我父亲让我十点去书房见几位日本客户。"他松了松领带，"但现在才九点二十，我已经想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抱怨。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紧绷，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显得疲惫而脆弱。一股莫名的保护欲突然涌上心头。

"跟我来。"我拉起他的手，趁人不备溜向露台。

夏夜的凉风拂过脸颊，瞬间吹散了宴会厅的闷热。首尔的夜景在脚下铺展开来，千万盏灯火如同坠落的星辰。李政赫深吸一口气，肩膀的线条明显放松了些。

"你经常这样逃跑吗？"他靠在栏杆上，领带在风中轻轻飘动。

"专业逃跑二十年。"我递给他一杯偷偷带出来的香槟，"敬我们的'完美婚约'。"

他接过酒杯，我们的指尖在空中短暂相触，一股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李政赫仰头喝了一口，喉结在月光下划出性感的弧度。

"有时候..."他罕见地犹豫了一下，"...我真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我心中的某道门。我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栏杆上，肩膀几乎贴着他的："因为压力太大？"

"因为不能犯错。"他的声音很轻，"李政赫必须完美，必须强大，必须...没有弱点。"

月光洒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我突然很想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纹，告诉他不必总是这么坚强。但最终，我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酒杯："我也是。姜世雅必须任性，必须跋扈，必须...不在乎任何事。"

我们对视一眼，某种无声的理解在空气中流动。李政赫的唇角微微上扬："至少在这里，我们可以不必'必须'。"

"政赫少爷！"金管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会长在找您。"

李政赫的表情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领带："我得走了。"

"等等。"我鬼使神差地拉住他的手腕，"如果...如果需要解围，就打我电话。"

他看着我，目光深沉如海："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咬了咬下唇，"...今晚的舞跳得不错？"

李政赫笑了，真正的笑，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蓝色果然适合你，未婚妻。"

他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留下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