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李政赫的动作顿了一下:"在瑞士寄宿学校?"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调查过你。"他坦然承认,"知己知彼。"
本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此刻却莫名让我心头一暖。至少在这世上,还有人知道那段无人知晓的孤独岁月。
"十二岁那年,"我低声说,"父亲为了'锻炼我',把我送到瑞士一所贵族学校。那里的人...不太欢迎亚洲面孔。"
冰袋渐渐变温,李政赫换了一面,继续敷在我的伤处:"所以你学会了用张扬跋扈保护自己。"
这不是疑问句。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深邃得像一口古井,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
"你呢?"我反问,"李少爷的完美面具下藏着什么?"
出乎意料,他竟回答了:"十岁那年,我从马背上摔下来,断了三根肋骨。"
我屏住呼吸,这是李政赫第一次主动分享自己的过去。
"父亲说,李家人不能在外人面前示弱。"他继续道,手指无意识地轻抚我肩头未受伤的皮肤,"我在医院躺了两周,期间他一次都没来看我。"
冰袋的水珠滴落在我背上,凉丝丝的。李政赫的眼神飘向远处,像是在看某个我无法看到的场景。
"所以你也学会了,"我轻声说,"用完美无缺保护自己。"
我们对视一眼,某种无声的理解在空气中流动。他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们比想象中更相似,姜世雅。"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校医匆匆走进来:"哎呀,姜同学!听说你受伤了?"
李政赫立刻退后一步,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已经处理好了。冰敷二十分钟,明天热敷促进血液循环。"
校医接过冰袋,惊讶地看着他:"李同学很专业啊。"
"家学。"他简短地回答,然后转向我,"放学后在校门口等你。"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第一次,李政赫在我面前展现出了真实的自己——不是那个完美无缺的财阀继承人,而只是一个曾经受伤的男孩。
放学时,天空飘起了细雨。我撑着伞走向校门,远远看到李政赫站在劳斯莱斯旁,手里拿着——我的呼吸一滞——一杯冰美式。
"给你的。"他递过咖啡,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双份糖浆。"
雨滴打在纸杯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我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一股微小的电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谢谢。"我小声说,"不只是为了咖啡。"
李政赫没有回答,只是打开车门示意我进去。但在他转身的瞬间,我分明看到他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车子驶入雨中的首尔,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水彩。我小口啜饮着咖啡,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你怎么会有学校监控?"
"我没有。"他目视前方,"虚张声势而已。"
我瞪大眼睛:"你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