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皇帝看她的眼神,想起太子莫名的亲切...一切都有了解释。
"燕迟...知道吗?"她声音发抖。
白芷摇头:"老奴只告诉您一人。"她犹豫片刻,"小主子,此事若公开,燕家..."
陆昭云心头一震。燕家世代忠良,若与她这个前朝血脉结合,必将陷入两难境地。燕迟刚刚在星空下许下誓言,难道要让他为难吗?
"我明白了。"她艰难起身,"请前辈暂勿告诉他人,尤其是燕迟。"
回到村舍,燕迟正在院中练剑,伤势已好了七八分。见她回来,他收剑微笑:"去哪了?我找你半天。"
阳光下,他额角还有未愈的伤痕,却掩不住眼中的光彩。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怎能因她而陷入不忠不义的境地?
"只是...去洗衣服。"陆昭云强颜欢笑,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燕迟喂她吃饭时,她食不知味;燕迟讲述未来江南生活的规划时,她只能僵硬地点头。夜幕降临,她借口疲惫早早回房,却在榻上辗转难眠。
月光透过窗纸,照在腕上的银镯上——燕迟母亲留给未来儿媳的信物。陆昭云轻轻抚摸镯子,泪水无声滑落。她爱燕迟,正因如此,更不能连累他...
悄悄起身,她留下简短字条和银镯,只带着那方鸳鸯绢帕溜出村舍。夜风刺骨,她却感觉不到冷,只知道必须离开,越远越好。
刚走到村口,一道黑影突然从树后闪出!陆昭云本能地拔出短剑,却在看清来人时僵在原地——燕迟一袭黑衣,眼中满是受伤与愤怒。
"又要逃?"他声音沙哑,"这次是什么理由?"
陆昭云握紧绢帕,无言以对。雨点开始落下,打湿了两人的衣衫。
"说话!"燕迟逼近一步,"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一次次想离开?"
"不是你的错!"陆昭云终于崩溃大喊,"是我的问题!我...我的身世会连累你,连累整个燕家!"
雨越下越大,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陆昭云颤抖着掏出绢帕:"白前辈说...我是皇帝的女儿..."
借着闪电的光,燕迟看清了绢帕上的鸳鸯纹样。他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平静,最后竟露出一丝笑意。
"所以呢?"他轻声问。
陆昭云呆住:"什么所以?你不明白吗?你是燕家独子,世代忠良,若与我这个前朝血脉结合..."
"陆昭云。"燕迟打断她,突然单膝跪在泥泞中,仰头看她,"我问你三个问题。"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流下,那双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第一,你爱我吗?"
"我..."
"第二,无论我是刑部侍郎还是渔夫,你的心意会变吗?"
陆昭云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第三,"燕迟站起身,一步步走近,"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血脉,就背弃星空下的誓言吗?"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傻姑娘,我爱的只是陆昭云,无论她是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