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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对结束后的第三天，池骋收到了郭城宇发来的信息：「小帅这周六组织了个小型摄影展，吴所谓的作品也在其中。你来不来？」

池骋盯着手机屏幕，拇指悬在键盘上方。理智告诉他应该保持距离，但脑海中却浮现出吴所谓在月光下微微发亮的眼睛。还没等他回复，又一条消息跳出来：

「别装了，我知道你想见他。」

池骋叹了口气，回复道：「时间地点？」

周六下午，池骋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到达展览馆。这是一家隐藏在胡同里的小型艺术空间，白色外墙爬满了常春藤，低调而不失格调。他推门进去时，里面只有几名工作人员在做最后的布置。

"池哥！来得真早。"姜小帅从一幅大型照片后面探出头，手里还拿着调整水平仪的工具。

池骋点点头："刚好在附近办事。"这个借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拙劣。

姜小帅了然地笑了笑，没拆穿他："老吴的作品在里间，他还没到。你要不要先看看？"

池骋顺着姜小帅指的方向走去，穿过一道拱门，进入了另一个较小的展厅。这里的墙上挂着约二十幅摄影作品，每幅下方都有简洁的白色标签。他一眼就认出了吴所谓的风格——那些照片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即使拍摄的是热闹的市集或拥挤的车站。

最中央的是一张沙漠照片。广袤无垠的金色沙丘上，一个孤独的驼队剪影正在远去。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要延伸到照片之外。标签上写着《归途》，吴所谓摄于内蒙古阿拉善。

"你喜欢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池骋转身，看到吴所谓站在光影交界处。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子随意地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阳光透过天窗洒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

"很有力量。"池骋诚实地回答，"看着它，我好像能感受到沙漠的风和太阳的温度。"

吴所谓眼睛微微亮起："你真的这么觉得？"

池骋点头："你捕捉到了孤独中的美。就像..."他犹豫了一下，"就像那晚在酒吧第一次看到你时的感觉。"

吴所谓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他低头整理手中一叠简介卡片："我以为我们说好了，不提那晚的事。"

"我们说好从朋友开始，不代表要假装那没发生过。"池骋向前一步，"而且，我很确定你也没忘记。"

吴所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池骋，别这样..."

"别怎样？"池骋又靠近一步，现在他们之间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别诚实地说出我的感受？还是别告诉你我被你的作品——还有你本人——深深吸引？"

吴所谓的睫毛轻轻颤动，池骋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就在气氛变得微妙之际，姜小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老吴！你总算来了！快来帮忙调整一下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