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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工作室的位置到客房的用途，从庭院设计到车库分配...每一个细节都讨论得津津有味。

回家的路上，吴所谓突然停下脚步："等等，我们是不是跳过了一个更基本的问题？"

"什么？"

"法律上...这房子怎么算？"吴所谓的声音变得谨慎，"联名购买？还是..."

池骋明白他的顾虑。在中国，同性伴侣无法合法登记结婚，房产共有是个复杂问题。

"联名。"他毫不犹豫地说，"各占50%。律师可以帮我们起草详细的协议，涵盖所有可能性。"

吴所谓盯着人行道上的裂缝："包括分手的情况？"

池骋的心揪了一下，但他理解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包括所有可能性。但相信我，那不是我的计划。"

"也不是我的。"吴所谓轻声说，"只是...需要明确。"

第二天，他们约见了池骋的律师朋友，咨询了共同购房的法律细节。回程的地铁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消化着大量的信息和内心的思绪。

回到家，吴所谓径直走向阳台，点了一支烟——这是他焦虑时才会有的习惯。池骋没有打扰他，只是泡了两杯茶，安静地等待。

"我一直是个居无定所的人。"吴所谓最终开口，背对着池骋，"小时候经常搬家，父母从不征求我的意见。大学宿舍，合租房，后来自己的小公寓...没有一处让我觉得是'家'。"

池骋走到他身边，递过茶杯："而现在？"

吴所谓接过茶杯，手指与池骋的短暂相触："现在我在三个地方存着牙刷——公寓，工作室，湖边别墅。这应该是个进步。"

池骋微笑："确实。"

"但买房子...一起拥有财产..."吴所谓摇头，"这太...成年人了。"

池骋忍不住笑出声："亲爱的，我们早就成年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吴所谓白了他一眼，"这是种承诺，一种...扎根的行为。我从来不敢扎根，因为总预期会被连根拔起。"

池骋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他："我不能保证未来会怎样。没人能。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以尊重和善意对待彼此。包括...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们不再相爱，也会公平地处理共同财产。"

吴所谓盯着他："你说'不再相爱'时那么平静..."

"因为爱会变化，成长，这是自然规律。"池骋轻声解释，"但我选择爱你，这个选择我每天都会重复。买不买房不会改变这一点。"

吴所谓长久地凝视着他，眼中的不安渐渐被某种决心取代。他掐灭香烟，拉起池骋的手："走。"

"去哪？"

"湖边。我想再看那栋房子一眼。"

他们连夜驱车前往湖边别墅。到达时已是深夜，对岸的房子漆黑一片，只有月光勾勒出它的轮廓。两人站在岸边，夜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角和发梢。

"就是它了。"